林墨是踩着上午十点的钟声踏进公司大门的。
和平时偶尔还会装装样子的衬衫西裤不同,今天他穿了件皱巴巴的灰色T恤,搭配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头发睡得乱糟糟的,眼角还带着没睡醒的红血丝,活脱脱一副刚从网吧通宵出来的模样。前台小姐看到他这副打扮,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登记本差点掉在地上,还是强忍着惊讶,挤出了一句:“林总,早上好。”
“早什么早,都快中午了。”林墨打了个哈欠,摆摆手径直往里走,脚步拖沓,完全没有半点“林氏集团长孙”的架子。心里却在暗自得意:“第一步,迟到早退,破坏公司规矩。爷爷要是知道了,肯定得皱眉头。”
他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监察部的小张就抱着一摞文件跟了进来,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林总,这是上周的监察报告,需要您签字确认,下午就要给爷爷过目。”
林墨的办公室很大,装修简约大气,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繁华景象,可他此刻却完全没心思欣赏。他瘫在宽大的真皮办公椅上,往后一靠,双手垫在脑后,瞥了一眼小张怀里的文件,眉头一皱,语气敷衍:“放那儿吧,明天再说。”
“明天?”小张急了,往前凑了凑,指着文件封面上的“紧急”二字,“林总,这个今天必须签啊,下午就要提交给董事会,耽误了会影响后续工作的。”
“影响就影响呗,多大点事。”林墨拿起桌上的手机,点开游戏,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完全没把小张的话放在心上,“我现在忙着呢,没空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张看着他专注玩手机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里满是无奈。以前林总虽然不爱管事,但也不会这么敷衍,今天这是怎么了?他还想再劝劝,可看到林墨不耐烦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把文件轻轻放在办公桌的角落,叹了口气:“那林总,您记得尽快签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走吧,别打扰我玩游戏。”林墨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把小张打发走了。
小张刚走,林墨就忍不住在心里乐了:“完美!第一步成功拖延文件,接下来就是等爷爷发现,然后骂我一顿,最好再顺理成章地把我除名!”
他放下手机,看着桌上那摞文件,越看越顺眼,甚至故意把旁边的几份待处理文件也堆了过去,堆成了一座小小的“文件山”。“多堆点,显得我更不负责任,爷爷看到了肯定更生气。”
没过多久,又有运营部的员工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项目方案,想让林墨过目并给出意见。
“林总,这是城西文创园的初步运营方案,您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我们好尽快调整。”员工恭敬地把方案放在桌上。
林墨连眼皮都没抬,头也不抬地说:“放那儿吧,明天再说。”
“明天?”员工愣了一下,“林总,这个方案后天就要给合作方看了,今天要是定不下来,时间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就跟合作方说推迟呗,多大点事。”林墨一边玩游戏,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现在没心思看这些,你先回去吧。”
员工看着他这副样子,脸上满是困惑和焦急,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无奈地退出了办公室。
接下来的一上午,陆陆续续有好几个员工来找林墨汇报工作、提交文件,无一例外,都被他用“明天再说”挡了回去。办公室里的文件越堆越高,从一开始的“小山”变成了“大山”,几乎占据了办公桌的一半面积,有些文件的边角都被压得变了形。
林墨看着这堆积如山的文件,心里美滋滋的,甚至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在心里跟系统炫耀:“看到没?我这摆烂态度,够主动了吧?再不上线骂我,就说不过去了吧?”
【系统提示:宿主当前行为已对工作进度造成影响,请持续观察家族反应。】
“还用你说,我等着呢!”林墨撇撇嘴,继续玩他的游戏,心里已经开始幻想爷爷骂他的场景了——爷爷推门进来,看到堆积的文件,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拿着公司的薪水,却不干活!我看你根本不配当林家的子孙,从今天起,你被除名了!”
想到这里,林墨忍不住笑出了声,游戏里的角色都忘了操控,被敌人一刀砍死了。
“林总,您在笑什么?”门口传来李薇的声音,她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看到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林总,这些文件怎么都堆在这里?监察部的小张说您没签字,运营部的人也说您没看方案,这都快下午了,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
林墨抬头看了看李薇,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我知道啊,我故意的。”
“故意的?”李薇愣了一下,放下咖啡,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林总,您这是干什么?这些都是重要的工作,耽误了会影响公司运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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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就影响呗。”林墨耸耸肩,语气无所谓,“我就是想让爷爷知道,我不是当领导的料,我不想管这些事。最好他能骂我一顿,然后把我除名,那我就解脱了。”
李薇看着他一脸期待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林总,您怎么还在想这件事?爷爷那么疼您,就算您拖延工作,他也不会真的骂您,更不会把您除名。”
“这次不一样!”林墨坐直身体,语气坚定,“我这次故意拖了这么多重要文件,还敷衍员工,爷爷肯定会生气的。他要是还不骂我,那我就再过分点,比如把文件弄丢,或者故意签错字。”
“林总,您别胡闹了!”李薇的语气严肃起来,“这些文件都是关系到公司利益的,要是出了差错,损失就大了。而且爷爷年纪大了,经不起气,您要是真把他气坏了,得不偿失。”
“我不管,我就要被除名!”林墨像个耍脾气的孩子,把头扭到一边,“反正我已经想好了,不被除名,我就一直这么摆烂下去。”
李薇看着他固执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无奈。她知道林墨的心思,可爷爷的态度也很明确,就是想让林墨接管公司。现在林墨故意摆烂,爷爷最多只会觉得他是年轻不懂事,或者最近太累了,根本不会往“除名”的方向想。
“林总,听我一句劝,别再拖延了。”李薇拿起一份文件,递到林墨面前,“这些文件我已经帮您整理好了,您现在签一下,花不了十分钟。不然等爷爷过来看到,肯定会担心您的。”
“我不签!”林墨把文件推回去,重新拿起手机,“要签你自己签,反正我不签。”
李薇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开始整理桌上的文件。她把文件按紧急程度分类,一份份理整齐,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这份是监察报告,下午必须交;这份是运营方案,明天要给合作方;这份是员工考勤表,月底要结算工资……”
林墨听着她的念叨,心里却在盘算着:“爷爷怎么还不来?再不来,下午都快过去了,我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他正想着,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爷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秘书。
林墨心里一紧,瞬间来了精神,赶紧把手机藏到桌底下,坐直身体,脸上故意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期待着爷爷看到文件后的反应,心里已经开始倒计时:“三,二,一,骂我吧!”
爷爷走进办公室,目光首先落在了堆积如山的文件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林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紧紧盯着爷爷的脸,期待着他发脾气。
“墨墨,这些文件怎么都堆在这里?”爷爷的语气很平静,没有林墨预想中的愤怒。
“我……我没时间签。”林墨故意说道,语气带着点敷衍。
秘书在一旁小声提醒:“林董,这些都是监察部和运营部的重要文件,需要林总签字确认后才能推进后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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