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整个池院环境阴暗潮湿,只有墙壁上几盏微亮烛火摇曳,将天花板一团团不断向地面砸落水珠,边缘泛白、不规则的受潮形状照映似游动在墙面的鬼魅。
一阵阴风呼啸而来,柳五少的手中牵巾不由滑。
他拧眉弯腰,在“一拜高堂”的高呼中,手还没触碰牵巾,就重重摔倒,头直接磕在牌位角上。
柳五少额头一片乌青,他打量平整的地面,捡起牵巾的动作更为小心谨慎。
“开始吧。”
可不等“一拜天地”喊出,柳五少直接屈膝而跪,身躯有种被强行掰弯的错觉,他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声,鲜血翻涌,他欲挣扎起身,身子却直挺挺倒地,扭断手臂的同时,眼球也戳入本就染血的牌位方角。
这一次,几乎要了他的命。
柳五少尖锐哀嚎,却再发不出一个音节。
围观的宾客更是被震慑,他们愕然惊呼,一片交谈混乱中,有人胆战心惊,有人惴惴不安,但都不敢上前查看。
唯有柳母一个箭步冲了出来,她抱住神色狰狞痛苦的柳五少,惊恐的环顾空荡的空中,哭着怒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们来报复我们了,造孽啊…我的儿,你们站在原地干什么,快去找大夫啊!快找陆文道士啊!”
“不可!”
提着拐杖的柳老爷子缓缓而来,看了一眼出气多,出气少的柳五少心头一滞,但想起陆文道士对他说的话,这归源法开启是不断的,否则,一旦反噬他们柳府皆亡。
谁轻谁重,柳老爷子还是能辨别的。
他冷漠无视,一锤定音:“不能找大夫。也不拘什么婚礼,直接入棺!”
“老爷子,不可以啊…元洲是会死,找大夫,快去找大夫…”
“妇人之仁!小五死了,是他命不好。”
“…呵,什么命不好?你们都疯了,你们都魔怔了,非要为了所谓什么功法,老爷,他是你儿子啊,老爷子,他是你孙子啊,都道虎毒不食子,小十一已经被你们抽血扒皮,害死了还不够吗?你们连畜生都不如!其他人死不死我不管,但元洲不行啊…他是我儿子。元洲,元洲,你快醒醒,快看看娘…”
柳母精神已经崩溃,一会儿痛苦难捱的抽噎哭笑,一会儿凶神恶煞的怒吼哀嚎。
巨大的悲痛如雪山崩塌的席卷而来,充斥每个人的耳膜,而他们置若罔闻,冷漠凝望着拉着牵巾另一边的,这场冥婚真正的主人公——
山莺被强行塞入棺材里了!
四肢被钳,伴随柳母吟唱悲痛哀伤的旋律,她眼前光线一点点消失。
周围都是暗的。
山莺被困在狭小闭塞的棺材内,眼前是一片漆黑,耳畔仍旧呢喃着柳母哀哀怨怨的悲痛,彷佛是为她哭坟。
手心出汗,还有刚才反抗时划伤的血迹,黏糊糊混在一起,山莺心跳加速,手中攥紧送给宋栖迟的珍珠,企图那个毫无温度,毫无生气的珍珠真能给她一丝慰藉和温暖。
又或者作为她的陪葬品。
也不知道煎熬多久。
山莺越发虚弱,她清楚感知空中带着她呼出的湿气和温热反扑到她的脸上,带着轻柔的触摸。
视线也逐渐模糊。明明眼前的一片纯净黑暗,却莫名迸发刺眼的白光。
她是不是要死了啊…
“宋栖迟…”
“我怕。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宋栖迟…”
宋栖迟冷着脸似一尊无意识的雕塑。
同源命锁咒的反噬到他身上,将陆文道士受到的每一处伤,原原本本复送回来,明明他早没了身躯,人也消亡,仍要忍受血肉被侵蚀,和精神濒死的带来的剧痛。
殷庚的疑问是钉子,死死深入扎根在他脑海:“山莺不再是冥婚新娘,她重获自由,她会该如何?”
“她会该如何?”
“她会该如何?”
或是高兴收拾好一切,挥挥手与他道别。
或是嫣然一笑当做无事,继续留下来陪他。
无非就这两种,可宋栖迟痛苦难耐,焦虑不安,他甚至给自己鼓励,不断安慰自己:
是的,他期待山莺的选择。
是的,山莺的任何选择他都接受。
可不断膨胀疯涨的欲望将他撑爆,宋栖迟站在棺材旁,距离山莺不下三米的位置,压制着心中滔天暴戾,咬碎并吞服一颗接着一颗如玻璃渣的甜到苦涩的糖果以做安抚。
望着孤零零躺在棺材内,不停呼唤他名字的山莺,似虫似蛇的红线不受他控制的溢出,它们沿着棺材紧密的连接处不断翻涌,一秒穿透,来到棺材内里的世界,亲昵温柔缠绕包裹山莺。
而没抢到触碰山莺的红线,裹着汹涌澎湃的暴戾似海啸般席卷蔓延,流淌至每一个柳府每一个房间,张牙舞爪、争先恐后朝着柳家人快速移动。
一瞬间,便近在咫尺。
“救命啊——”
还聚集在明亮正厅讨论还要不要再继续冥婚的柳家人主事人,被这诡异一幕吓得六神无主,作鸟兽散,各自逃命,而吓丢拐杖,连正常走路都不行的柳老爷子成为第一个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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