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工听了一会儿便没有再放在心上,而是继续修补铺子。
旁边的哭喊声很快便停止,不过屋内时不时会传出来男主人痛苦的呻吟。
过了一会儿,店铺女主人领了个大夫过来。
在屋顶的长工清楚的听到大夫说的话:“是暑湿,煮水给他泡澡,再喝两副菖蒲汤,发发汗就好了。不过店里的草药几乎被毁,药价很高,你们想清楚要不要开药。”
暑湿是夏季特有的外感病邪,由“暑邪”和“湿邪”结合而成。
虽然现在是秋天,但岭南的秋天较晚,到如今都没有入秋的感觉。
隔壁铺子的男主人难受得很,在妻子同意下咬咬牙决定开药回来。
长工以为这事就这样结束了,自己晚上应该就能摆脱隔壁店主痛苦的呻吟声。
谁知道傍晚的时候那店主烧得说起了胡话,胸腹疹子溃烂发黑,店主的妻子边担忧的哭边痛骂大夫是庸医。
骂着骂着那声音就停了,因为她丈夫好像有点死了。
无奈,女主人再次出门将那庸医给请回来。
长工以为还要等一会才看到大夫呢,谁知道大夫正在他另一边的铺子里,那是王屠户的家。
原来隔壁王屠户儿子也染病呕吐,症状和这边这位邻居的是一模样。
长工这时候隐约觉得事情大条了。
有了东家交代的话,他没敢贸然靠近两家人的店铺,而是爬上了屋顶继续观察两家的情况。
卖吃食这边的病情更加严重,大夫只好再次来到这边。
这时候的男店主已经开始说起了胡话。
大夫去诊脉时,手刚碰到病人的皮肤就惊得缩回去。
天还没暗下来,躺在院子中的男人胸腹的疹子已连成一片,溃烂处泛着黑红。
“娘,好臭,好像死鱼的味道。”长工听到隔壁家小孩嫌弃的声音,那小孩儿是靠近他爹的时候才说的这句话。
女人将儿子拉到一边,求助的看向大夫。
却见大夫后退了一步,惊恐的看着躺在院子里的人。
女人转头,看向大夫视线的方向,发现自己的丈夫正在吐酸水,呕吐物里还混着黏液。
大夫盯着病人的溃烂处,后背冒起冷汗。
他想起前两日帮着家里清理塌墙时,看见护城河里漂着的死猪、烂草垛,河水黑得发臭.....
县城里大半人家的井都挖在河边,河水渗进井里,连药铺煮药都用的是这井水,难道是........
大夫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当夜预感得到了验证,吃食店主,四肢冰凉、嘴唇发紫而亡。
长工坐在屋顶一晚上,吓得不敢动弹。
那一瞬间他的脑袋是空的。
直到隔壁传来哀号他才回神,这一回神便听到这哀号声不止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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