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未亮,风却动。
窗棂被夜风推得轻晃,发出“吱呀”的闷响。一道纤瘦的身影翻墙而入,足尖点地时只溅起几滴泥水,无声无息。是沈星。
她披着深灰斗篷,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发丝被雨水打湿,贴在额角与颈侧,冷意顺着皮肤渗进骨髓。但她顾不上这些——左肩下方的蝶形红痕正隐隐发烫,那热度不是灼烧的刺痛,而是细密如蚁的啃噬感,仿佛有某种力量在牵引她靠近这扇门,这间房,这张承载着十年秘密的书桌。
“又是你……”她低语,指尖抚过胎记边缘凸起的纹路,“每次接近真相,你就开始烧。是在提醒我,还是在害怕我?”
她不知道这是血脉的共鸣,还是命运的警告。
可她已无路可退。
三天前,她在整理母亲遗留的旧物时,于一本泛黄的《梅花三弄》琴谱夹层中,发现了一张折叠得极小的纸条。那是张撕下来的作业本纸,边缘还带着不规则的毛边,上面只有一行字,用蓝黑墨水写就:
“若你看见此信,请毁掉所有日记。它们不是记忆,是陷阱。别信爸爸,别信高家,别去找陆野——除非你想变成怪物。”
笔迹稚嫩、歪扭,笔画间带着孩童特有的颤抖,却又在每一个落笔处透着近乎执拗的力道。更诡异的是——那字迹的走势、转折间的顿挫,甚至连“野”字最后一笔的弯钩弧度,都与她十岁时写在作文本上的字惊人相似。
可问题在于……她从未写过这封信。
而且,她的童年日记,早在十二岁那年一场大火中尽数焚毁。高家对外宣称,是阁楼电线老化短路,可沈星一直记得,那天是高慎亲自带人来“处理”的灰烬,连一片纸都没留下。
——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意外。
沈星站在父亲严禁踏入的隐秘书房门前,心跳如鼓,指尖冰凉。书房的门是老式的朱漆木门,铜质挂锁锈迹斑斑,锁孔里积满灰尘,却依旧坚固得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她从袖中取出一柄小巧的银刀,刀身刻着细密的星纹,在雨夜中泛着淡蓝微光。这不是普通的裁纸刀,是母亲生前缝在琴盒内衬的“星纹刃”,据说是用镜湖底采出的陨铁锻造而成,母亲说它能“割开虚妄,斩断因果”。
那时她只当是母亲的戏言,如今指尖握住刀柄,却感受到一股微弱的暖意,与胎记的灼烧感遥相呼应。
刀尖插入锁孔,带着锈迹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雨夜里格外清晰。沈星屏住呼吸,手腕轻轻一旋。
“咔哒。”
一声轻响,锁开了。
她推门而入,一股混杂着灰尘、墨香与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她强忍住不适,反手关门,迅速点燃随身携带的羊角小油灯。昏黄的光晕缓缓铺展,照亮了屋内陈设——
一张紫檀木书案,桌面刻着星纹暗格,边缘有被利器划过的痕迹;两排高至天花板的书架,大半书籍都蒙着厚尘,只有最底层的几本书籍摆放整齐,像是常被翻阅;角落摆着一架蒙尘的留声机,唱针早已生锈;墙上挂着一幅褪色的全家福,照片上三人笑意温婉:母亲抱着幼年的她,鬓角别着一朵星野花,父亲站在一旁,神情柔和得不像如今那个冷峻威严的沈家长主。
可沈星的目光,却死死钉在书桌最底层的那个抽屉上。
那里贴着一张泛黄的符纸,朱砂绘就的符文扭曲如蛇,边缘已泛黑卷曲,像是被火烤过。符纸中央,四个篆体大字狰狞可怖:
“禁启?心渊”
她呼吸一滞。
这不是普通的道家符咒。
她在母亲遗留的《星野秘录》残页上见过,这是星野一族失传已久的封印术式之一——“心渊咒”。传说唯有承载重大痛苦或禁忌记忆之人,才能以心头血为引激活此符,一旦强行开启,施术者将承受对应记忆带来的精神反噬,轻则头痛欲裂,重则陷入记忆循环,永世不得脱身。
而此刻,那张符纸正在微微颤动,朱砂符文像是活物般蠕动,仿佛里面的东西正挣扎着要冲破束缚。
沈星咬紧下唇,抬手咬破指尖,鲜红的血珠渗出,滴落在符纸上。
刹那间,朱砂如遇沸水般翻滚,符文崩解成灰,簌簌落在地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抽屉“咔哒”一声自动弹开,里面没有金银珠宝,没有机密文件,只有一本孤零零的日记。
封面是暗红色皮革,没有任何文字,触手冰凉,像是浸过冰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体温,似非人间之物。沈星颤抖着手翻开第一页,纸页泛黄脆薄,边缘已经卷起,第一行字跃入眼帘:
“我叫沈星,今年十岁。今天,妈妈死了。”
她猛地合上日记,胸口像是被重锤砸中,呼吸困难。
不对!不对!不对!
母亲明明是在她十三岁那年,死于一场突发的心脏病,葬礼办得风风光光,父亲还为此消沉了半年。这日记写的根本不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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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什么这字迹,如此熟悉?
像是刻在骨髓里的记忆,每一个笔画的转折,每一个字的倾斜角度,都和她十岁时写在作业本上的字如出一辙。她甚至能想起,当年写“死”字时,因为害怕,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墨水晕开了一小块——日记上的“死”字,同样有这样的痕迹。
她颤抖着手再次翻开,逐字逐句地读下去,泪水不受控制地模糊了视线。
三月十七日晴
妈妈今早还笑着给我梳头,她的手指很软,发绳上系着一朵小小的星野花,她说要去镜湖边采一朵新开的花。她说那花会认得我,因为它是用我的名字命名的,花瓣上的星纹和我肩头的胎记一模一样。
可下午回来时,她倒在花园门口的星野花丛里,手里攥着半片星形花瓣,花瓣的纹路里还沾着黑色的液体,全身冰冷。爸爸说她是突发心脏病,高叔叔也在一旁点头,说医生已经来过了。
可我知道不是。
因为我躲在桂花树后面,看见高叔叔站在树后,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黑色的液体,他还对我笑了笑,那笑容冷冰冰的,像冬天的湖水。
我好怕。爸爸把妈妈的手从我手里掰开,他的手很用力,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个会给我讲故事的爸爸。我问他妈妈是不是高叔叔杀的,他打了我一巴掌,说我胡说八道。
晚上我偷偷溜进妈妈的房间,在她的梳妆盒里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净血会”三个字,还有一个地址,就在镜湖深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我要记下来,万一我忘了呢。
沈星的手指抚过纸页上“净血会”三个字,指尖冰凉。她想起母亲遗物中确实有一张空白的纸条,边缘有撕痕,原来上面的字被十岁的自己记了下来。高慎的笑容,父亲的冷漠,母亲冰冷的身体,这些被遗忘的碎片,在日记的字里行间逐渐拼凑完整,刺痛着她的神经。
她继续往下翻,纸页上的字迹越来越潦草,墨水晕开的痕迹越来越多,能看出写字的人越来越恐惧。
四月五日阴
爸爸把我关进了阁楼。他说外面有坏人,不能让我乱跑,可阁楼的窗户被钉死了,门也锁着,我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
夜里我能听见他们在楼下说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听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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