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左威卫军需官,周亭。”李宪缓缓说出这个名字。
老者一听“周亭”二字,脸色瞬间变了。
他猛地坐直身体,死死盯着李宪:“你到底是什么人?”
“放心,不是来抓你的。”李宪语气平和,“我只想知道,怀远坊那个废弃码头,现在是不是在你的名下?”
这老者沉默良久,忽然抓起酒壶灌了一大口。
酒水顺着花白的胡须流下,他抹了把嘴,嗤笑道:“码头?那破地方,早就不是我的了…”
“但地契上还是你的名字。”
“那是别人借我的名头买的…”老者激动起来,“当年在左威卫,老朽确实管过一阵军需,后来…后来犯了点事,被革了职,回到长安,穷困潦倒,后来有人找上门,说要借我的名头置办点产业,每年给我二十贯钱。我那时饭都吃不上,哪管得了许多,就答应了。”
“找你的人是谁?”
“一个中间人,我不认识,只听说…背后是梁王府的人。”
果然如此,此事定然与梁王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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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宪追问:“码头买下来后,用来做什么?”
“我不知道…”周亭摇头,“他们只让我签了地契文书,其他一概不让我管…我甚至没去过几次码头,那里常年锁着,偶尔有船半夜靠泊,卸了货就走,神神秘秘的。”
“卸的什么货?”
“箱子…一口口看起来就很沉重的木箱,搬起来很吃力。”周亭回忆着,“有一次我偷偷去看过,正好撞见他们在卸货,箱子里…好像是石头,但又不完全像…有个箱子摔破了,漏出些红色的沙子。”
红色沙子…
莫非是…赤砂?
李宪不由得心跳加快:“后来呢?”
“后来我就被发现了…”周亭苦笑,“那些人很凶,警告我不要再靠近,否则…否则我全家老小都别想活…我害怕,就再也没去过。”
“找你借名头的人,后来还联系过你吗?”
“联系过…每年按时送钱来,不多不少,二十贯…上个月还来过一次,说…说最近风声紧,让我把嘴闭紧,否则…”周亭没说完,但眼中的恐惧说明了一切。
李宪站起身,将那锭银子塞进周亭手里:“这钱你拿着,带着家人离开长安,去乡下避避风头。”
周亭握着银子,手在发抖:“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得不明不白。”李宪转身朝外走,到门口时停住,回头问,“最后问你一件事:当年在左威卫,你是不是经手过一批从玉门关运出来的‘红石’?”
周亭如遭雷击,手中的银子“当啷”掉在地上。
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现在长安城里,有人用那种红石在杀人。”李宪盯着他,“当年那批红石,最后去了哪里?”
周亭瘫在竹椅上,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他闭上眼睛,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风箱:“那批红石…是楚雄大都督截下的…他怀疑有人用军马走私禁物,要一查到底,后来…后来他就死了…红石也不知所踪…我只知道,当时负责押运的,除了我,还有…还有梁王府的一个门客。”
“门客叫什么?”
“姓郑,叫郑…郑克明。”
梁王妃的兄长,鸿胪寺少卿,郑克明…
所有的线,在这一刻全部连上了…
李宪深吸一口气,朝周亭拱手:“多谢…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
他快步走出小院,脚步越来越快。
他要立刻找到楚潇潇。
赤砂从西域到长安的运输链,背后主使的身份,凉州旧案与长安新案的关联…一切都已清晰。
但现在最要紧的是…那些已经运进长安的赤砂,还有硝石、硫磺,到底被藏在哪里?
梁王和“拜火莲教”,到底要用它们做什么?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通济坊的巷子里,李宪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而他没注意到,对面屋檐下,一个卖炊饼的小贩,正冷冷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小贩收起担子,转身钻进另一条小巷。
他的脚步很快,方向明确——梁王在长安的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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