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则默默走回房间,找来两条还算干净整洁的床单,又撕下一些柔软的布头。
再回到外面,他让鬼藤将两具遗体轻轻放下。
然后从空间取出宝贵的矿泉水,浸湿布块。
他蹲下身,极其小心、仔细地开始为她们擦拭面庞和手臂上干涸的血污与尘土。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没有丝毫的嫌弃,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庄重。
他希望王健的亲人,在最后一程,能走得尽量干净、体面一些。
仔细擦拭完毕后,在鬼藤轻柔的协助下,他用洁白的床单将她们小心地包裹好。
“里面挖的应该差不多了,来帮忙。”陆泽朝胖子示意。
胖子立刻上前,两人合力,极其平稳地将包裹好的遗体抬入天井。
坑,已经挖好了,大小正好,静静地等待着。
陆泽和胖子小心翼翼地将母女二人并排放入坑中,让她们相互依偎。
随后,陆泽取出那枚王健托付的、带着体温与决绝的玉牌,轻轻放在两具遗体中间。
“现在,你们一家……终于团圆了。”他低声说着,像是怕惊扰了这场迟来的相聚。
“就在自己家里,好好安息吧。”
他又将那张摆在王健床头、笑容灿烂的全家福,也郑重地放入其中。
做完这一切,两人开始默默填土。
由于没有合适的攻击,只能使用双手。
整个过程,没有人说话。
只有泥土洒落在床单上的沙沙声,和偶尔压抑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小院里显得格外清晰。
泥土渐渐覆盖了那纯净的白色,覆盖了照片上幸福的笑脸,将所有的痛苦、遗憾与思念,一同深深埋藏。
最终,小天井里隆起了一个小小的、新鲜的土包。
陆泽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和胖子并肩站在这简易的墓前,深深地、郑重地鞠了三个躬。
“大哥,我们……走吧?”看着陆泽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侧脸,胖子轻声说道,带着一丝担忧。
陆泽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对着土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所有的沉重都留在这里。
“嗯,”他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平静,“我们也该回去了。”
他收回三叶虫,转身,目光不再回顾。
“回我们自己的家。”
说完,他迈开脚步,坚定地向外走去。
胖子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孤零零的土包,双手合十,默默拜了拜,随即赶紧小跑着跟上陆泽的脚步。
小天井里,重归寂静。
只剩下那个新堆的土包,在逐渐明亮的晨光中,静静地守护着这个曾经充满烟火气与欢声笑语,如今却已物是人非的家。
两人默默走出包子铺,清晨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尘土与晨露混合的气息。
陆泽抬起头,看向天空。
一番忙碌后,天色已然大亮,淡金色的晨曦驱散了长夜的阴霾,也仿佛稍稍照亮了他心头的沉重。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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