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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见着这副模样，怕是任谁也不会相信，他就是皇甫家高高在上、倍受瞩目的下任族长吧？

人前人后两个样，他一直是这么过来的吗？

所以，才寂寞得希望有人能时时陪在身边吧。

&ldo;初雪&rdo;他拉拉我的袖子，同时也顺利地拉回我稀薄的注意力，&ldo;初雪我堆的雪人很漂亮吧？&rdo;

望了望刚堆好的雪人，再看了看他期待的眼，我淡淡开口：&ldo;是很漂亮，而且也很像你。&rdo;

&ldo;像我？&rdo;他不解地指着自己。

&ldo;对，脸色白得跟你有得拼。&rdo;而他，不只是白而已，皮肤下那隐隐的青色让他看起来少了许多生气。而这一点，时常让我没来由地感觉烦躁。

他愣了下，然后笑起来：&ldo;初雪是认为我的脸色还不够好吗？&rdo;

我点下头。即使汤汤水水的没少给他灌下去，但离我预想的还是差了很多。

&ldo;可是，比起以前来，要好很多了吧？&rdo;

回想了下，我再度点头。相比之下，现在确实是好很多，但依然是‐‐

&ldo;你的脸白得像鬼。&rdo;我寻了个不知算不算贴切的词来形容。

&ldo;哦？初雪见过鬼吗？&rdo;他兴致勃勃地望着我。

&ldo;没。&rdo;

&ldo;那为什么这么说？&rdo;

&ldo;书上看来的。不都说鬼的脸很白吗？&rdo;

&ldo;嘻……这么说来，我那一屋子关于牛鬼蛇神的书也不是全然没有用处嘛！&rdo;他笑呵呵的，&ldo;初雪，我有见过鬼哦！&rdo;

&ldo;是吗？&rdo;皇甫家的人见过一两个鬼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吧？

敛起嬉闹的表情，他顿了下，不着边际地说起来，&ldo;在访岁园的秋苑里，住着一个叫幻ju的人，他是稚雀所养的一株青ju。&rdo;

&ldo;稚雀养的？&rdo;看不出她有那般的闲情逸致会去养花啊。

&ldo;……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吧！&rdo;他牵着我到廊上坐下，然后开始娓娓道来，&ldo;……很久以前，有个花匠失去了心爱的人，他无论如何都想再见对方一面，但生人是不能入地府的，而下了地府的鬼也不被允许来人间，于是他开始培育青ju，因为传说青ju绽放之时，地府与人间的通道会被开启。&rdo;

&ldo;……那他见到了吗？&rdo;我问。

&ldo;见是见到了。他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培育出了这世上唯一一株青ju，也见到了心爱之人，代价是‐‐在地狱的最底层，永生永世承受烈火焚身之苦，无法再入轮回。&rdo;

&ldo;……培育一株花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rdo;

&ldo;那是因为，他触犯了禁忌。&rdo;皇甫炽淡淡地解释给我听，&ldo;人鬼殊途，擅自连结两界会带来多大的危害谁也不能确定，所以青ju是不被允许存在的。&rdo;

&ldo;可幻ju还活着不是吗？&rdo;

&ldo;那是因为稚雀。她向十殿阎罗担保会看管好幻ju，绝不会让鬼魂跑到人间作乱，这才保住了幻ju。&rdo;

&ldo;那，个花匠呢？他会不会后悔？&rdo;永生永世的煎熬，人类可以承受得住吗？仅仅因为一个&ldo;情&rdo;字。

&ldo;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幻ju过得并不快乐，被那个混蛋花匠独个儿抛下，一定非常寂寞吧。&rdo;

&ldo;因为一个人，所以会寂寞？&rdo;

&ldo;通常都会吧。&rdo;

&ldo;……那你呢？寂寞吗？&rdo;我侧头轻问。

&ldo;我什么时候看起来寂寞了？&rdo;他说着，摆出嗤之以鼻的表情，却极是可爱。

‐‐不过，现在有你陪在他身边……看他那么快乐的样子……快乐的样子……

&ldo;……皇甫炽，你快乐吗？&rdo;

他转头，一脸笑笑的，紧盯着我的眼却很认真：&ldo;初雪希望我快乐吗？&rdo;

我点头。

交握住我的手，皇甫炽把头靠在我肩上，含着笑意的沙哑声音轻叹似地说：&ldo;我现在很快乐，因为有初雪陪在我身边。&rdo;

是吗？有我陪着就快乐了？

很快乐，不寂寞……

我侧头望去，看到廊上白白的两团雪。

‐‐初雪，我们也要一直在一起哦！一直、一直‐‐

那时候，我是怎么回答的？

闭上眼，我把头靠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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