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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凤涅又想到岳贵人，想到苑婕妤，想到懿太后……一直又想到那梦里的人，心情真微妙的很。次日，甘宁卫传来消息，鬼夷部已经起兵进犯左燕邑，燕邑个小城，同鬼夷对峙了半天，便被攻破，左燕邑被屠城，右燕邑的守军赶到之时，整个左燕邑已经化作废地，城内烈焰熊熊，灰色的烟雾笼罩了整个城池。幸好在城破的最后一刻，左燕邑的郡长将后城门打开，放了大半妇孺出城，郡长同守军双双战死。而鬼夷部天性凶残嗜血，兀自穷追不舍，追杀了好些百姓，幸亏右燕邑的守军赶到，拼力死战，护下了三分之二的百姓退回了右燕邑。燕邑的郡长派人往甘宁飞马求援，威远侯谢铁翎收了信，即刻上奏朝廷，彼时内阁正吵翻天，司逸澜姬遥等主张放谢铁翎全力杀敌，崔竞颜贞静等却觉得不可放权，言谢铁翎一只凶狠的老虎，若给他一个借口让他出闸，纵容了他的杀性……只怕他尝了血腥味会意犹未尽，再要关起来怕就难了。战一定要战的，百年来跟鬼夷的关系太过暧昧，只该怎么战才最妥当的，才叫人头疼。事不宜迟，前线军情紧急，内阁相持不下，便只好天子做主。而天子的朱批下来的极快。诏谕令谢铁翎为破虏大元帅，钦差刘休明为监军，即刻支援燕邑，务必要给鬼夷致命痛击。天子如此决断，军情又如火，众人默默臣服。只有崔竞意味深长地对同为内阁的工部尚书刘岳道：&ldo;令公子可选了一个优差啊。&rdo;刘休明为钦差，又任了破虏军的监军，摆明了天子的人，倘若谢铁翎一心杀敌，共同建功立业倒也罢了，但倘若谢铁翎有异心，刘休明就他斩来祭旗向天子示威的不二人选。大家伙儿都明白这个道理，但刘岳对崔竞的此话，反应并不很激烈，只淡淡道：&ldo;为国尽忠，责无旁贷，乃犬子的荣幸。&rdo;崔竞早看不惯他在内阁中中立的态度，总觉得这样不温不火的很叫人不痛快，就哼了声。旁边姬遥同司逸澜听着，候着崔竞同颜贞静走了，姬遥才赶上刘岳：&ldo;刘老还私底下给令公子修书一封，提点提点吧。&rdo;刘岳道：&ldo;多谢姬老，不过休明不个蠢笨之人，该如何行事，他自知道……&rdo;司逸澜袖着手，皱眉道：&ldo;当初他忽然请命要去那个地方，我心里就纳闷了，总觉得个烫手山芋，他干嘛抢着要呢，这下好，若弄得不好，谢铁翎那刀快的……&rdo;姬遥猛地咳嗽了声，司逸澜自知失言：&ldo;刘大人恕罪。&rdo;刘岳摇头：&ldo;司大人所说乃实话，不必在意。&rdo;司逸澜见他神情平静，心里也多了几分佩服。姬遥便道：&ldo;刘老真虚怀若谷，大智若愚，怪道当初先帝临去之前，只召了刘老，平宁王跟姜家的族兄……&rdo;司逸澜心头一动，就看刘岳。刘岳闻言，就看姬遥，却不语。姬遥见他不言不语，就又道：&ldo;为兄听闻，先帝在临去之前，又下了一道诏谕……&rdo;刘岳拢了双手，道：&ldo;有这么回事儿。&rdo;司逸澜面色一变，没想到他竟承认了，急忙问道：&ldo;什么诏谕？先帝临去……可见极要紧的？&rdo;姬遥也甚关切地看着刘岳，刘岳却摇摇头，道：&ldo;两位大人，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那诏谕上写的什么，只先帝曾说，以后若那诏谕不出则罢，若出……必须要平宁王，姜氏的族长以及我都留了大印才算成。&rdo;姬遥心念转动极快，便道：&ldo;三位都有名的中和之人，不会偏向朝中任何一派，故而先帝才会择兄三人？&rdo;司逸澜道：&ldo;这究竟什么？怎地叫人心里头毛毛地不踏实？&rdo;刘岳垂眸不语。姬遥望着他平静地神色，道：&ldo;刘大人，这几年，我也旁敲侧击地问了许多次，你都顾盼左右而言他，怎么今次竟直接承认了？&rdo;刘岳听他问到点子上，便笑了笑，忽然道：&ldo;不知两位大人可听说了……近来，太后娘娘把看管皇陵的洪太监传召回宫了。&rdo;司逸澜不假思索道：&ldo;哪个太后娘娘？&rdo;刘岳扫他一眼，姬遥同为老臣，心知肚明，先看了看左右确实无人，才又放低声音道：&ldo;惠太后娘娘把洪杪传回来做什么？难道……难道……&rdo;刘岳叹了口气：&ldo;本来以为顺利的话，这一辈子也不会使那道谕旨了，如今……就听天由命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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