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过他,阮笺云无奈,只得继续乖乖待在他的背上。说话间,两人已到了人流的中心。四周花灯粲然,风格各异,既有山水白描之古朴,也有宫廷工笔之华美,高低错落,如扇扇屏风铺展,将寂寂夜空照彻得恍若白昼。裴则毓身量本就高,加之两人容貌瞩目,一时吸引了不少目光。有年轻的妇人见状,嗔怪地拧了一把丈夫的手臂,示意他往两人的方向看。瞧人家做夫君的,怎么就这么会疼妻子。见丈夫仍是一脸茫然,恨铁不成钢地怨自己嫁了个木头。周遭目光灼热有如实质,阮笺云不习惯被人注目,把头埋在裴则毓后颈里,一个劲地催他将自己放下来。妻子脸皮薄,裴则毓无法,只得依言将身子放低,任她下来。足底刚挨到地面,便觉左手被人牢牢扣住。有人挡在她身后,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行人与阮笺云分隔开,护着她往前走。人潮拥挤,两人一路走得艰难,交缠的十指几次都险些被冲散。到最后,裴则毓索性将人圈进怀里,用外衫裹着她朝外走。鼻腔被铺天盖地的桃花香强势霸占,阮笺云鼻尖抵着他坚硬温热的胸膛,唇角不自觉扬起一个柔软的弧度。两人终于挤出来时,已经临近河边。裴则毓出身高贵,见惯人世间种种繁华,民间寻常的花灯展自然难入他眼。他素来过目不忘,记性绝佳,然而仔细回忆了一下,并无印象妻子目光在某一盏花灯上有过停留。于是俯身问她:“可有看上的?”阮笺云摇头,唇角仍噙着一抹浅笑。今晚本也不是为着花灯来的。她余光瞥见河中亮光明灭,偏头看去,唇边不觉溢出一声惊叹。只见河中千百盏荷花灯随波摇曳,顺流而下,将河水照得粼粼如绸缎,倒映出被揉皱的漫天银河。星子璀璨,花灯灼灼,倒叫人一时分不清何为天上,何为地下。“想去吗?”阮笺云点头。裴则毓轻笑一声,执起她的手,朝着制灯的地方走去。到了地方,裴则毓去付制灯的价钱,阮笺云安静地立在一旁等他,目光不经意越过对岸。下一瞬,双眼微微睁大。她疑心是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却见熟悉的倩影依旧立在对岸。一身彤管色粉衫,发髻端正不失精致,不是阮筝云还是谁?她身前立着一个男子,比她高出一头,背对着阮笺云,堪堪将阮筝云的身影遮去大半。阮笺云默默观察了一会,隐约察觉到阮筝有些不一样。比起往常端庄娴静的模样,她在那人面前似是活泼了许多,一时可怜兮兮地撒娇,一时做央求状,甚至还亲昵地扯扯那人的袖子,十足一副小女儿家做派。“卿卿,你在看谁?”鬼魅一样的声音蓦得在耳边响起,阮笺云吓了一跳,慌忙转头,正对上裴则毓幽深的眸子。来不及解释,她下意识地也学了阮筝云,扯扯裴则毓的袖子,低声问他:“殿下,你可认得对岸那位男子?”裴则毓瞥一眼她捏着自己袖口的手,决定暂且放过她。目光顺着望过对岸,微一眯眼,道:“认得。”这一看过去,便明白了阮笺云盯着那人看的理由。恰巧此时,阮筝云抬眼,不期然与阮笺云的目光隔着一条河遥遥相撞。她脸色霎时一白。察觉到掌心的温度忽得降低,上官尧微一蹙眉,温声唤她:“阿弦?”阮筝云僵硬地转过头,朝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师父……”“……我看到我姐姐了。”她眼睁睁看着两人一步步朝她走来,一时只觉浑身血液都在逆流,连骨缝里都透着冷意。她会告诉父亲母亲吗?会阻止她吗?会让她与状元成婚吗?一只大手忽得抚上她的背,一下又一下,轻柔中带着哄慰的意味。“别怕。”这话仿佛有魔力般,阮筝云心下也随之安定下来。她定了定神,不避不闪,站在原地等阮笺云两人走过来。—“上官监正,”裴则毓与阮笺云并肩而立,朝那人微微颔首,“巧遇。”“见过殿下。”上官尧简单回以一句问候。阮笺云站在一旁,隐秘地打量着眼前的人。方才还不觉,一但离得近了,才发现此人面容生得冷淡至极,眉眼凝了霜雪一般,给人一种非人的冰冷英俊。就连穿的也是一身素白宽袍,满头青丝只用一根狼毫简单固定,除此以外,通身再无其他配饰。裴则毓目光微微偏移,落到阮笺云身上,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柔情:“吾妻久不见其妹,想与阮家二姑娘叙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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