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不知监正可否行个方便。”阮筝云闻言,不安地望了上官尧一眼。上官尧轻轻一握她的手,颔首应了,随着裴则毓一道缓步往另一边去。对岸本就人烟稀少,两人一走,此地便就只剩姐妹俩了。眼前的人垂首不语,阮笺云也不催她,只静静站在一旁等着。许久,阮筝云肩膀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姐……”她顿了顿,又换了个称呼:“大姑娘。”“求你,不要告诉父亲母亲。”阮笺云敏锐地察觉到她嗓音里的颤意,蹙了蹙眉。阮筝云在害怕。她并不计较阮筝云的称呼,也向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今晚过来,也是出于关心,想亲耳听她说些什么。“好。”见她应了,阮筝云顿时充满希冀地抬头,衷心地道了一声谢。“你与他,是怎么一回事?”阮筝云抿抿唇,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说来话长。”她脑中此时一片浆糊,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他是个很好的人……我,我不想嫁给状元郎。”这番话说得没什么逻辑,阮笺云却一听就懂了。看来裴元斓说的是真的了。“你今日是独自带着侍女出来的吧。”注视着眼前人仓皇的小脸,阮笺云心软了一下,迟疑地伸出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温声道,“快些回去吧,不然夫人要起疑了。”“我一直在皇子府,你何时想说了,便来寻我。”两人间鲜少有这般温情的时刻,阮筝云怔忡抬头,望着她温柔的眼睛,忍不住又叫了一声姐姐。与上次不同,阮笺云这次轻轻应了一声。阮筝云眼圈蓦得红了,张开双臂抱了她一下,随即快步朝着上官尧的方向走去。阮笺云站在原地又等了一阵,等到裴则毓回来了,两人才继续方才没做完的事,亲手制着莲花灯。裴则毓手上不停,漫不经心道:“卿卿果真心软。”阮笺云不知该作何回答,便摇了摇头,随即垂睫不语。阮筝云是个好姑娘,她只是希望每个好姑娘,最终都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至于上一辈的恩怨,则与阮筝云无关,她是无辜的,自己不会迁怒于她。见两人扎好了花灯,老板分别递来两张宣纸,两支毫笔,道:“二位可以写上自己的心愿,放入灯中。说不定花神娘娘一个心情好,便灵验了呢。”阮笺云兴致勃勃,依言接过纸笔,凝神思索了片刻,随即提笔写了起来。她故意用身子遮去了大半,不让裴则毓瞧见自己写的内容。小心思没逃过裴则毓的眼睛,他低低笑了一声,目光落在手中的纸笔上。随即伸出长臂,在老板惊异的目光中,松开了手。宣纸薄而透,轻飘飘落在水面上,顷刻间便湿软成一摊纸泥,顺着漂流而下的花灯,一同消失在河流尽头。心疼双唇微启,安静地任他施为。……阮笺云写完,小心翼翼地将宣纸折了几叠,放进重叠的莲花瓣里。她余光略过,不见其中有另一张纸的痕迹,心底有些疑惑。但转眸见裴则毓神色如常,便以为他是将纸条放进底部了,于是不作多想。她双手小心翼翼地托起这一盏莲花的底座,蹲下来,将它浮在一缕清波之中。见它摇晃地飘了起来,又望了那盏悠悠飘荡的花灯许久,直至消失在她视野尽头,融入远处千百盏之一。做完这一切,才呼出一口气,起身转向裴则毓。夜色渐深,拥挤的人群已散去不少,花灯也大多被主人家收了起来,原本热闹喧嚣的街道上,一时只剩清亮洁白的月色,以及走在月光下的一对璧人。阮笺云随口问道:“殿下许了什么愿?”裴则毓双目平视前方,道:“国泰民安,河清海晏。”纵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阮笺云也还是不免有些失落。她心底微微发酸,面上却如常地“嗯”了一声。“卿卿呢,许了什么愿?”阮笺云笑了笑,道:“与殿下相似,我另多了一条,愿外祖身体安康,四季平安。”她骗了他。其实除了外祖,她的愿望里还多了一个他。裴则毓闻言,眸底闪过一丝晦色。他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妻子低垂的眉眼,步伐渐缓。他也骗了她。他根本不曾许下什么愿望。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神佛,所谓信仰,也不过是痴人的自欺罢了。他想要的,会靠自己的双手一一夺来。可他不曾想到,她的愿望里,竟没有他。想到此,唇角的笑意淡了三分。夫妻俩各怀心事,直至回府前,竟都没有怎么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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