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一饮而尽,松针的清苦与酒香在舌尖漫开。他亲自斟满,对着沈砚敬道:“多谢沈解元相助之恩。”沈砚举杯回礼:“侯爷安好便是大盛之幸。”一场庆功宴,端的是宾主尽欢,只阿戟觉得不大对劲。次日清晨,姜宅都沉浸在宿醉里,阿戟偷偷摸到迎春小院,把正在烧水的红豆豆拉住问:“沈解元什么来头?为何你家大少爷与他那般要好?跟亲妹夫似的。”红豆豆放下柴火,摇头道:“我可不说。”阿戟摸出一锭银子塞过去:“好姐姐,透露些呗。”“一顿饱和顿顿饱,我还是分得清的。”红豆豆鄙视他,“再说了,我们小姐那般好,多少银子我都不说。”阿戟摸了摸下巴:“那看来姜大夫有事儿瞒着我家侯爷。”红豆豆叉腰瞪他:“这不叫瞒着,是还没来得及讲。我家小姐坦坦荡荡,你若是再乱说,我就去告状了哦。”“别别别!”阿戟连连讨饶,“求姐姐守口如瓶,不然姜大夫非恼了我。”红豆豆哼了一声,默默烧水,阿戟还以为她应了,挠挠头离开。但等姜蜜儿醒来,红豆豆就一股脑儿全倒了出去:“奴婢没有添油加醋,反正他就是这般说的。”姜蜜儿脑袋闷闷得疼,她揉了揉眉心:“昨晚席间都说什么了?怎么会给阿戟这种错觉?”“奴婢不晓得。”姜蜜儿抿了一口蜂蜜水,头疼道:“我也记不得了,没事儿,我去找他,反正明澈兄的事儿,也得跟他说清楚,免得生了嫌隙。”时至正午,陆沉舟在都督府当值。案头公文堆积如山,他刚放下笔,便见阿戟提着食盒候在堂下。挥手屏退左右,阿戟麻利地摆开饭菜,却抓耳挠腮欲言又止。陆沉舟夹菜的动作顿了顿:“说吧。”“姜大夫与沈家是儿时的婚约,因沈解元一直在外游历,二人都没见过面,在您去北境的时候,姜沈两家很低调地退了亲。”阿戟觑着陆沉舟的神色,“我觉得吧,姜大夫从来没把这亲事放在心上,不是刻意瞒着您的。”陆沉舟“嗯”了一声:“不必再打听。”“好吧……”阿戟给他端上一盏茶:“李管家还在衙门外候着,您今日见吗?”“让他进来。”傍晚时分,陆沉舟回到陆宅,攀上墙头。雪团子蹭的窜了出去,姜蜜儿心有所感,从小厨房里探出头来,果然就看到那张俊朗的脸:“今儿挺早的呀,稍等,给你煮了碗面。”把面端出来,陆沉舟已经坐到了餐桌前。姜蜜儿又添了几碟小菜,笑着问他:“昨夜睡得可还好?”陆沉舟望着她,眼底温柔缱绻:“你的蜜饯堪比良药。”“骗子!”姜蜜儿把筷子放下,指尖戳了戳他眼下的乌青,“分明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闻言,陆沉舟垂下头,声音闷闷的,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心里难受。”他这般直白,像是一只湿漉漉的小狗,姜蜜儿瞬间慌了神:“我不是故意隐瞒的,就是,就是……”“我知道。”陆沉舟抬眸,指尖轻轻托住她的后脑,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道理我都懂,只是心里……止不住的发慌。”姜蜜儿环住他的腰,仰头看他:“你慌什么?”“怕那日我没随雪团子来见你,怕你没入侯府,怕我们擦肩而过……”陆沉舟声音发涩,眼眸间泛起水雾,“怕万一醒来后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一场美梦,那我这一生,该多么荒芜。”姜蜜儿心软得一塌糊涂,拍他的背安慰:“不会的,不会的。”陆沉舟叹息:“沈解元文采斐然,沈家树大根深,文官总归安稳些……”“想什么呢。”姜蜜儿双手捧起他的脸,对着他的唇就贴了上去,“我这辈子认定你了,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初时,还是姜蜜儿把握着主动,但不知不觉间,她就如同一汪春水瘫软在陆沉舟怀里。陆沉舟吸吮着她的每一滴芳香,从朱唇一路上移,吻到了耳垂。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话,她低低地“嗯”了一声,声如蚊蚋:“我等着。”三日后的午时,阳气最盛,避开所有凶日,避开生肖相冲,镇北侯太夫人携带三书六礼,侯府一行人洋洋洒洒地到了姜宅。那提亲礼多的,整个院子都摆不下。左邻右舍都打开门瞧热闹,悄声喟叹——到底是高门做派,杏花胡同何时见过这泼天的阵仗?林舒笑盈盈地将太夫人迎了进去,甭管怎么说吧,面儿上的确有光。两位夫人第一次见面,以前,一个是豪门里高高在上的一品诰命侯夫人,一个是市井中忙里忙外的医馆馆主夫人,八竿子打不着的交情,谁都没想到,二人能有一日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处品茶,聊儿女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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