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嘴里总是没个把门,隔三岔五给她来一句轻浮浪语。平安无奈嗔视,伸手就是一锤,他却笑得愈发灿烂,熟稔接过她的攻击,一把将她右手握在掌心。两人相视一眼,皆忍俊不禁。这人平日里虽有些吊儿郎当的小毛病,看着不大靠谱,可相处久了,两人脾性开始磨合,平安竟觉得这样打打闹闹的日子好似也不错。等秋收一到,村子里家家户户齐齐上阵收割稻子,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稻草被割断后所飘出的独特清甜香气,平安也将之前的计划开始提上日程。这日,夫妻俩提着灯笼,抬着之前摆摊卖餐食的大锅,便摸黑朝玉溪镇赶去。河边的零散的芦苇早已赛过人高,被裹挟着湿气的晨风一吹,顶上白花花的芦絮霎时四处飘零,连带着刮散河面缭绕升腾的水雾。一到档口,两人便按之前所商兵分两路,平安驻守档口卖鱼,而木头则推着木板车在四周叫卖吆喝。这是平安改良后的卤水初次在镇上露面,锅盖乍一掀开,那股浓烈的卤香便霸道地弥漫在狭窄的巷尾,直将周匝的未用早食的行人勾得连连耸鼻。“这是在卖什么?”有人不禁弯腰靠近。木头粲然笑道:“卤串,这锅里的都是一文一串。”那人砸吧着嘴,围着锅子转了半圈,犹疑地道了句:“那你给我来三串好吃些的。”木头给他挑了豆腐、魔芋和豆肠,随即又动作麻利地用荷叶将这三串卤味装好。在村里干了数月重活,他如今认真做起事来,着实是有模有样,半点看不出之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影子。那人递过铜板,又问:“以前没见过你,外地来的?”木头指了指远处自家档口,报上名头,顺带宣传一番:“是新开的,我就这几日在外边卖卖,等知晓的人多些了,我便在鱼铺那边卖,到时候被热油炸得表皮酥酥的鱼丸虾丸,还有香喷喷的炸串都可以卤进来。那才叫外酥里嫩,齿颊留香呢!”这时那客人已然将豆肠入了口,正待回话,口中却被激荡滚烫的汁水给烫了个猝不及防。偏偏这汤汁还有些辣味,他被灼得连连张口哈气,眼神亦随之冷了下来。这店家,竟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可等口中温度降下,他眸中的冷意瞬间化为惊艳,这豆肠,看着普普通通,可吃起来,热、辣、鲜、香,竟味味俱全。他回味着口中那奇特馥郁的香味,除了卤香外,竟还有股馥郁的荤香在唇齿间缠绕,让他一时捉摸不透这汤底。指责的话在舌尖一转,变成了软软一句:“你这郎君,烫口要早些告诉我才是。”末了,他清了清嗓,指着锅中的豆肠道:“再给我来三根。”这香气引来的馋嘴饕餮,自然不止他一人,这镇上多得是有铺面与营生的人,平日里手中也颇有余钱,这几文钱对于他们来说,自然算不得伤筋动骨。见他脸色由黑转红,围观之人自然也明白这滋味定然对得起这香味。一时间,木头身边人潮涌动,铜钱哗啦作响。这一锅卤味,最受欢迎的,当属豆肠与魔芋了。前者结构类似藕杆中空外直,组织疏松多孔,却是极好的吸汤食材,在卤水中卤制一个时辰,整个豆肠鼓鼓囊囊,吸满醇香的汤汁。一口下去,淡淡的豆香与浓郁的卤香在唇齿间缠绕,热辣滚烫的汤汁与光滑细腻的豆皮在这一锅卤水中得到了完美的碰撞融合;后者则截然不同,难以入味。魔芋的口感更为弹嫩,虽说鲜美爽口,但也因其组织过于紧实细密,需得久煮才可入味,做起来比别的素菜要麻烦费时。要木头来说,那豆腐也是他心中至爱,白花花的豆腐又软又嫩,在卤水中浸润多时,香喷喷的卤汁早就见缝插针,润物细无声地填满每一处缝隙。将那嫩豆腐戳开,撒上些葱花,淋上些许滚烫的卤水,那滋味,真是神仙豆腐也不过如此。平安这边正切着她的脆肉鲩,就见木头推着木车往档口来。察觉她的视线,他朝她挑眉抛了个媚眼,随即喜笑颜开地往别处吆喝。如今镇上她这生意算是头一份,看这势头,势必要惹了一些人眼红,她昨晚嘱咐他要尽量避开那些卖吃食的档口,也不知他是否会放在心上。再低头,平安看着手头的这脆肉鲩,心中也不由思索这脆肉鲩的事情起来。它们的喂养主要靠蚕豆,若不是农家蚕豆便宜,她这门生意怕是要折本,喂养之事也多是麻烦爷爷。他年纪大了,手里的农活也多,她不想让他再这样劳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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