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休沐,他午后读书读累了,盖了书册在脸上,人躺在院子里打起了盹儿l。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前来敲了门,见院门大开着,便径自走了进来。这人肩头背着一个灰白的小小包袱皮,满头满脸风尘仆仆也遮不住他一双亮丽的眸子。那下巴上围着的一圈小胡子沾了些灰尘,倒是给他留下了颇为有趣的印象。他自称自己苏礼,陇县人,现如。此次来访,起先他是狐疑的,但见他远道而来,仍是请了这位苏大夫进了书房。直到他见了苏礼呈上的账簿,心下的惊疑难以言喻。然后他便连夜赶赴了趟埵城,将这事儿l以及手上所有账簿一同呈上的还有他价格。此价格非官定市价,乃是波动的黑市价格,亦是各县他只身在陇西,势单力薄,唯有向下扎根才是他在这里的用途。周穆深谙其精髓,将黑市价格整理成册,与官价一对比,其中盈利即可算出。可疑的是,与这账簿上的收益亦是有出入,且数额累积下来极为可观。这其中差额,略略一想便知是进了这县府到陇西郡守府之间,某个链条的腰包之中了。魏烜瞧着书桌上的账簿,面上表情颇有些耐人寻味。呈上的一共八本账簿,其中七本有被烧毁的痕迹,但即使是所剩的文字也足以将陈辞与那张浦,蒋炎等人定罪了。账簿上所写的名目都是埵城内的官家铸造以及煮盐场,几乎家家都在上头,每月里的产出量与交付朝廷的数量差额,一查便知。县令府书房走水一事,他是知道的。那夜他的人赶到的时候,火刚扑灭,那书房之中藏书太半都保留了下来,独独那张书案,上好的梨花木烧的只剩了灰架子,更不要提那案上的文书,亦或是如今那些藏在暗处的账簿了。万想不到此时正规规矩矩摆在了自己案头。正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得来全不费工夫。“那苏礼可还说了什么?”魏烜默然一阵,开口问道。周穆年方二十出头,二人年纪相仿,早在上京时便得了这位王爷的赏识,是以他一瞧着这位爷的脸色,便知必有蹊跷,心下不由得颇觉得有些趣味。这位爷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倒不是人没了七情六欲,而是他过于理智,面对事情往往只归咎于解决问题,情绪一事放诸脑后,问题解决了后便也就烟消云散。怎地今日一见,王爷这样一副……郁卒,无处发火的模样。“倒是不曾。”周穆容色俊逸,身量瘦削,文人气质斐然,白面之上嵌了双桃花目,此时亦带了些笑意,又道,“不过,苏大夫确是个极有意思的人。那日还给下官扎了几针,治好了下官连日来的落枕,是有几分本事在身上的。”魏烜脸色愈发难言,伸手揉捏了下额头,叹了口气,“你……诊治的时候可有宽衣?”周穆闻言愈发笑意满满,桃花眼都眯成了弯月一般,“那哪儿l能。下官早已定了亲,王爷多虑了。”魏烜瞥着他那一脸欠揍的模样,颇有些胸闷,亦是生气这苏礼一人竟不辞辛劳,自行远去了趟陇西送信,而弃了他这近在咫尺的人。行事风格是一贯的胆大包天,这一路上跋山涉水的,她又不会骑马,还不知这么几日里是怎么过去的。这份毅力,傲气,虽从未宣之于口,可都让他印象深刻得很。他几不可察地微叹了一声,才抬眸道,“上京家中可都还好你这任期一满,就赶紧着回去上京将礼给人家全了,莫要叫人空等这许多年。”周穆垂眸恭敬应下,“谢王爷体恤,下官家中一切都好。待这里的事情了了,也定是要请王爷去吃一杯喜酒的,到时候王爷可一定要来赏脸。”魏烜点了点头,啜了一口茶,将账簿放去了手边,“县令府一事有些打草惊蛇,如今之计,只能诱蛇出洞了。想要办成此事,还需明臣相助。”周穆一听,立刻起了身,立于一旁拱手礼道,“下官但凭王爷吩咐。”待二人商议完,已是日暮沉沉,魏烜本要留周穆一起用饭,周穆却道自己乃私自出来,为了避人耳目,还是得尽早返程为上。于是魏烜亲将周穆送去了后门,目送了他骑马连夜返回了陇西。案上的账簿早已让安仁拿了下去,账目之事自有专人核查。现下书案之上摆了的都是些边境来的信报。信报上说近日来不知何故,那股零散兵力又安分了下来。暂时偃旗息鼓。邬明杰不敢掉以轻心,早就回去了凉州营。魏烜自知是盐铁出了茬子,如今他守在这里,货是出不去了,定还是在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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