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则毓上车后便阖上眼,静静靠在车厢一侧。阮笺云见此,以为他是嫌车内颠簸难受,便也安静地坐另一侧,不去闹他。两人都各自静坐着,过了一阵,阮笺云都误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车厢里却忽地响起了裴则毓的声音。“卿卿今日,见到太子了吧。”他声音平缓,咬字清楚,阮笺云险些以为他根本没醉。然而看过去,却见那人依旧是方才的姿势,紧闭着眉目,一动不动。她静默了片刻,轻声应他:“是。”裴则毓闻言,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从鼻腔里懒懒“嗯”了一声。他薄唇微启,似是咕哝般呓语了一句。“卿卿骗我……”尾音弱而浅,随着重新紧闭的双唇被封缄在口中。恍然一听,竟如软语撒娇一般。阮笺云心中本便有愧,听他如此说,心更是软得一塌糊涂。她咬着唇不语,等待来自那人的发落。不料等了许久,身侧那人也没有别的动静。既没问她为什么骗他,也没问她为什么不敢同他说。阮笺云终于按捺不住,转头去看他,下一瞬却不觉被眼前的景致迷了眼。为了散去车内的酒气,车窗一直是开着的。月光透过小小的窗口流泻进来,柔柔铺在裴则毓隽刻的五官上,将他高挺的眉骨鼻骨,以及深邃眼窝下浓长的睫羽照得透彻,脸色苍白,唯独颊上薄红明显,如胭脂晕开。这人原本便生得好看,如此一看,更是恍若神人仙君。阮笺云根本移不开目光,只是怔怔望了他许久。她此刻终于明白,为何那些人看到在桃花树下醉倒的裴则毓时,会以为是仙君下凡了。而这样的人,是她的夫君。回府之路抄了一条近道,车轮猛然间硌到一处石子,将车厢也带得颠簸震动。阮笺云被颠得身子晃了一下,下意识便伸出手去,垫在裴则毓靠近车壁的那侧额角,怕他撞到。不出意外的,他额际落进了一处柔软的手心。那人浑然不觉,似是已经睡熟了,浓睫低垂,静静枕着她的手心,均匀地吐息着。阮笺云想了想,还是伸手轻轻将他揽了过来,靠在自己的肩上。她记得这一路颠簸的地方不在少处,为免他接下来撞到,还是靠着自己比较好。那人睡梦中很是乖巧,没怎么抵抗地就随着她的力道倚在她身上。平日站着时,她就比裴则毓矮了一头,头顶只到他的下颌处,如今这人高大的身躯沉沉靠过来,阮笺云瞬间觉得身上像扛了一个沉重的麻袋。鼻腔里满是酒气与桃花香混杂的气息,阮笺云有些艰难地伸手绕过他那人腰际,将他整个人固定在自己臂弯里。她做得专注,所以浑然不觉,枕在自己颈窝处、原本已经睡熟的那个人,此时唇角勾起了一道微小的弧度。裴则毓先还不觉,直至上了马车,黄酒醇厚凶猛的后劲才袭来。他久未饮酒,难免有些不适,便只靠着车厢闭眼假寐。酒精的作用下,意识也随之昏沉起来,口中不自觉就将潜藏心底的话问了出来。他好不容易直接一回,奈何妻子是个锯嘴葫芦,只说了一个“是”便没了下文。裴则毓头脑发昏,也懒得在此时逼问她,只想着待自己酒醒了再找她细细算账。其实方才颠簸时,他便已经醒得差不多了。按他的武功,纵使闭着眼,也是断断不会撞上车壁的。哪知一阵暗香逼近,随即额角便被一个柔软的掌心轻柔包裹。裴则毓原本打算睁开的眼便又闭上了。然后,他闭着眼,感受着妻子小心翼翼又温柔地将他拉了过来,将整个身子的重心负到了自己的身上。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香,裴则毓勾了勾唇角,坏心眼地卸去了全部力道,只懒懒压在阮笺云身上,感受她艰难地环绕着他。这边阮筝云终于安顿好裴则毓,才长舒一口气。身上的人当真是沉,压得她半边身子都是木的,阮笺云又不忍这张好看的脸撞到车壁,便只能认命地受着。所幸很快皇子府便到了。阮笺云伸手轻轻推了推他,轻声唤道:“殿下,我们到了。”身上之人一动不动,均匀地呼吸着。阮笺云不气馁,又轻声叫了他几次,却依旧没有得到回应。醉得这么深?她心底有些后悔,早知在相府时,便该拦着些裴则毓,不叫他喝这么多的。无法,只得叫来时良,准备将人运到他背上。怎料刚叫出时良的名字,身上的人便忽得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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