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寿“噢”了一声,没再多问。
“缇帅似乎并不着急拿人讯问。”丁寿的澹漠让石岩好奇。
“在下才从张悍住处赶来,那里昨夜遭了回禄之灾,他一家九口已被焚尸灭迹,急也没用。”
“哦?”石岩白眉攒起,“被灭口了,可恨。”
“确实可恨,”丁寿眼皮夹了一眼在边上低眉顺目垂手而立的内侍石楠,笑道:“这位小公公看着伶俐得很,是您老贴心人吧?”
“石楠自净身起便在咱家名下,情若父子。”石岩答道。
“如此在下前番失礼了。”丁寿站起行了半礼,“石楠兄恕罪。”
石楠可不敢当丁寿的礼节,连忙侧身避过,“奴婢不敢当。”
丁寿眸中精光闪过,“在下想劳烦石楠兄一件事。”
“缇帅请讲。”
“依次单,变阵三段击。”丁寿笑容阴森,“受累重复一遍。”
石楠面色陡变。
“缇帅这是何意?”石岩沉声喝问。
“在下昨日清晨遇刺,领队的人物被在下的秘制软香打中,”丁寿吸了下鼻子,得意笑道:“这味道却没那么容易散掉,想来小公公还有淤伤在身吧。”
“缇帅欲加之罪,可知后果有多大!?”石岩蜡黄的面皮上有了几分苍白。
“大得过二爷这条命嘛?”丁寿一指受伤左肩,大声喝问。
钱宁等人听到丁寿怒喝,俱都拔刀冲了进来。
“哼哼,呵呵,哈哈……”面对众锦衣卫石岩毫无惧色,先是冷笑,随即放声大笑,笑声凄厉悲惨,闻之断肠。
“是我做的,与干爹无关。”石楠挺身道。
“孩子,他不会信的。”石岩冷笑。
“石公公,你考虑过谋害朝廷大员的后果么?”
“抄家?灭门?夷三族?连漕银咱家都动了,还在乎这些”石岩浑不在乎地笑道:“石家的血脉已被你断了,咱家只要有你陪葬,千刀万剐都无所谓。”
“您老觉得在下怀疑到小石公公后,还会喝下这杯茶么?”
石岩笑容一凝,不敢相信道:“你……没喝?”
“宽袍大袖总是有些好处。”丁寿扬了扬袖子。
“咱家或许真是老迈无用了,几十年宫中风风雨雨都挺过来了,却栽在你这小子手上。”石岩惨笑。
丁寿轻声一叹,“石公公,石大人结果非我所愿,其中有些误会,只要你说出幕后指使,昨日和今天的事权当没生过。”
“休想。”石岩这两个字很轻,却坚定得很。
“公公三思。”丁寿还想再劝。
“无须多说,你打算怎么处置咱家?”
丁寿沉默片刻,“南京守备乃司礼监外差,在下无权处置,交由刘公公定夺吧。”
“想让咱家对刘瑾摇尾乞怜么,呵呵……”石岩摇头,将身边茶盏一饮而尽。
“干爹!”石楠凄声惨呼。
丁寿觉察不对,一步冲上前去,细看石岩已经开始口鼻出血。
“咱家先行一步,叔侄俩在阴曹地府等候缇帅大驾,嘿嘿……咳咳……”石岩艰难吐出这几句话,便七窍流血,一命呜呼。
没想到老太监对自己能下这么重的狠手,丁寿悚然心惊,忽听身后又传来一声惨叫,扭身见石楠已经一头碰死在了廊柱下……************通州驿站,夜,大雪纷飞。
一支押运囚车的队伍住了进来,驿卒们忙里忙外,不敢怠慢,来人都是锦衣卫的大爷,他们这般人可得罪不起,别说这帮军爷了,瞧着囚车里那位爷的气度,比之锦衣卫还要神气。
昔日漕帅,平江伯陈熊盘膝坐在铺满稻草的柴房里,对着为他安排的粗劣饭食不屑一顾,咬着一根稻草呆呆出神。
“爵爷,别来无恙。”一个全身裹着黑色兜帽披风的鬼魅身影,出现在了粗木栅栏门前。
陈熊“呸”地一口吐出嘴中稻草,“本爵琢磨着你也该露面了,久违啦,部堂大人……”
************京师,宣武门大街。
南方各省所来客商过了卢沟桥,都要经宣武门进城,因此大街上店铺林立,生意兴隆,城门内外人烟辏集,车马骈驰。
“铛铛”一阵锣响,街上行人纷纷闪避,知趣的人都晓得,又有囚犯进出了,谁教宣武门城门洞顶上刻着三个大字:“后悔迟”呢,这帮倒霉蛋不走这里还能走哪儿。
看着押解队伍缓缓经过,两边人群不免窃窃私语。
“哥哥,又是哪个家伙犯了桉?”
“你不知道?漕运总兵,平江伯陈熊。”
“哎呦,这可是有丹书铁劵的人家,怎么也犯了事啦!”
“谁说不是呢,听说诏狱这阵子都快人满为患了……”
“这当官的看着金马玉堂,掇青拾紫,不定哪天就犯了事,还不如咱们小老百姓两餐一宿过得快活……”
坐在囚车里的陈熊听着七嘴八舌的闲言碎语,齿冷不止,一般蝼蚁样的庸夫俗子,懂得个屁,让你们嘴上痛快去吧,老子得势的时候动动手指就能捻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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