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斯莱斯停在门口不远处。商柘希就这么站在雨中,头发被雨打湿了搭在额头上,阴郁地半遮住了眉眼。
如棠看了看他,商柘希也沉默回望。
如棠说:“你有什么事?”
商柘希说:“告诉我,那具大理石雕像。”
天边霹雳一声响,雪色的光在两个人身上一闪。
如棠震了一下,毫不犹豫关上门,将人拒之门外。他心神不定,去洗了手,在围裙上擦一下,拿起凿子接着工作。可外面的雷声太迅急,声声在他心上碾过去,他害怕得浑身发毛,窗玻璃也有震动的声响。
好长一段时间,雨下得更是瓢泼,如棠听着雨声,心里越不安,他掀开窗帘往外看,商柘希站在雨中,居然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他以为这样等,自己就会心软吗,他凭什么威胁自己。
如棠转身接着工作,雨越下越大,如波如浪。他只能逼着自己专注,手里的刻刀不小心划伤自己,还是狠心不管门外的人,他一口气工作了三个小时,凿子雕刻着少女的脸庞,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暴力又无情。
雨水也越发暴烈,如海如瀑。
花了整整三个小时,少女的嘴唇有了雏形,如棠把凿子一丢,心想他应该走了吧,走到窗边一看,商柘希竟然没走。三个小时过去了,他淋了三个小时雨,浑身湿透,还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如棠胸口钝钝地痛,手贴在窗玻璃上,让指尖触及到他。哥哥,我一直在等你,我好想,好想见你。可他又想起那个令人伤心的夜晚,绝情是他,冷漠是他,吻别人的也是他,通通都是他。
商柘希突然抬头看窗口,他们又一次对视,雨雾迷蒙不清。
没等看清他的眼神,如棠松开手,让窗帘切断他的视线,他给自己倒一杯酒,坐在沙发上听更盛的雨声,窗户还被风雨吹得振动着,而商柘希会一直等下去,他就是那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如棠打开落地灯,望着水银一样泻地的灯光,又喝一杯。
他并不开心,可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要他远离他好了,不要相信他。商柘希不是他的爱人。爱人已经在坟墓里了,他永远看不到他了。远处传来雷声,携着闪电,正由远及近。如棠浑身一震,抓紧了酒杯,却在又一道闪电亮起的时候,失手打翻了杯子。他从小害怕打雷,这次的雷好像太近了、太恐怖了。
商柘希还在吗。
如棠勉强站起来,走到那扇窗前,往外一看,商柘希终于走了——那就好。如棠抱住手臂,无力靠在墙上,雷声再度响起,近在咫尺,听起来格外令人惊惧,风声也呼呼作响,他紧张得一动不动,而当又一阵雷声响起,忽然伴随玻璃哗啦破碎的声音。
可怕的风雨,所有的窗帘一下子被狂风吹得飞舞起来,挡住了如棠的视野,声音从落地门那边传来,落地门对着小花园,平时都是关的。如棠以为玻璃被风吹坏了,穿过一条又一条窗帘,走过去看,最终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站在那儿。商柘希穿黑色长风衣,长靴也浸满了雨水,雨水从他身上流下,又淌在地板上。
如棠不敢置信看地上的玻璃碎片,又看了看商柘希手上的血,很显然,刚才是商柘希打碎门上的一片玻璃,伸手从里边打开了门锁。如棠后退,商柘希一步步朝他走过来,他全身湿透,眉眼几乎被头发挡住,却挡不住眼中专注又阴狠的神采。如棠闻到泥土、树叶的气息,带着冷意,商柘希身上是这种味道。
轰轰烈烈的雷声和雨声让如棠无法动弹,商柘希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用力推到墙上,二话不说吻上来。
一种生猛的,带着怒火的吻法,像要把他整个吞下去。商柘希身上冰凉,手也潮湿、黏滑,头发上的雨珠落在如棠脸上。
如棠身上发软,不是因为亲吻,而是因为雷声逼近,吞没了一切声音。闪电在夜空倏然一闪,如霹雳弦惊,小小的台灯立刻黯然失色,跟着闪了闪。恨不能像一尾黯然的银鱼,转身在房间游走。
商柘希的眼睛很亮,仿佛他的心再也不会有丝毫动摇,如棠被他吻着,看着这双眼睛。商柘希放松的间隙,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冰冷抚摸如棠的脸颊,很快又吸住他的嘴唇,他吻得投入有力,直到一段雷声停了,商柘希直视他的眼睛,问:“你还怕吗?”他的声音没有被雨声淹没,反而像被雨水浇透的树叶,簌簌而振,另一种清晰有力。
怕雷,怕他,还是怕一切。商柘希没有说。如棠没点头,也没摇头,手扶在商柘希的手臂上。
商柘希说:“带我去看那具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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