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昶转过身去,坦然相对。
来者亦在一阵云雾消散后毫不顾忌地出现,笑眼弯弯地同他招手——
“小白龙——”
当真是胆大妄为、不知所谓。
……
宋氏陵园本就在后春山脚下不远处,文玉只身行出片刻,很快便来到上山的小径边上。
文玉扫过熟悉的山林石径,在岁月的沧桑轮回当中,后春山倒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想当初她与宋凛生初见之时,便是与她一道下山,在此处同乘车马,而后又换了水路进城,七拐八绕之下仍旧没找到什么好的法子留在他身边,只好在上岸之后与他作别。
不过幸而后头生了许多事,到底叫她与宋凛生在名扬铺子的后巷中又见上了面。
可见所谓缘来缘去、缘起缘灭,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文玉心中宽慰,不由得抿唇轻笑。
可这笑意尚未抵达眼角眉梢,便立时僵住。
一想到如今宋凛生的情形,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看来还是顺她心意时听天由命,悖她心意时逆天而行,此之谓“变通”。
“郁昶——”文玉敛去心思,欲唤郁昶一同上山。
可直至话音落地,也未有人应答。
文玉回身瞧去,只见她身后空无一物。
后春山绿意依旧,鸟雀争鸣,热闹非凡之下却根本没有郁昶的踪影。
与后春山寸步之隔的外头是风声席卷、凄冷满地的另一个世界。
望着层叠的碎雪,文玉只觉得明晃晃的一片,照得她眼睛疼。
郁昶从前总是不远不近地落后半步跟着她,她早已习惯如此,是以方才并未着重留意,如今连郁昶几时不见的,竟也无从知晓。
“郁昶?”文玉提高了音量,可除却朔风呼啸,并无郁昶的回声。
文玉心中一空,说不好自己此刻的沉默是为了什么。
他兴许是有事绊住了脚,等过些时候便会追上来的。
眼下文宝和赵奇瑛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才是需得她赶紧查探。
可是……
文玉按下心中的古怪。
没什么好可是的,郁昶道行高深、近乎妖神,任这后春山中作乱的东西加起来,恐怕也撼动不了他分毫。
是她多虑了。
话虽如此说,可文玉紧了紧身上的雪白狐裘,纷乱的思绪总也不能安定。
或许是因着在地府的三百年互相支撑、彼此陪伴,在她毫无觉察之时,她对郁昶的依赖竟已如此之深。
到如今,郁昶不过消失片刻,她就这样无措?
文玉的指尖逐渐收拢,那狐裘上的系带被她捏着生出褶皱、不再平顺。
她不该如此。
即便郁昶与她相交已逾百年,也不该理所当然地认为郁昶会一直追随于她,是她的不对。
文玉遥望着外头的茫茫雪色,冷白的光泽令她忽然心静了下来。
静默片刻,文玉转身扎进了后春山的绿意丛丛当中,顺着石径一路往梧桐祖殿而去。
她还有事要办,耽误不得。
这些个人的思绪,还是放一放罢。
后春山中云雾缭绕、鸟鸣声声点缀其间,细看之下,虽有几分热闹的意思,更多是却是青山呜咽、孤寂悲鸣。
文玉一面往前,一面探查着四下的情形。
许是因为近来江阳不太平的缘故,上山拜神的人少了,自然也就没什么生气。
如此境况下,文宝还能冒着风险上山求神祈愿,可见她是有多么害怕嫁给宋濯。
文玉眉梢一扬,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
那宋二公子,不论是人品、才学,还是样貌、家世,在江阳皆是数一数二的,便是放眼世间,恐怕也没有几个。
更何况文宋两家又是世交,知根知底的情况下,到底是什么叫文宝那样瞧不上宋二?
一切的问题,恐怕要待她寻到文宝之后才有法可解了。
敛去心神,文玉专注地四下搜寻着,却一无所获。
原本想着唤个土地问问,却好半晌也未能召来。
没有土地倒也罢了,可就连能言语的小妖精也没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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