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冰张了张嘴,本想问他,那晚出事,你在场,为什么不去阻止?
又一想,问这些也没意义了,想跟她说的已经说完了,想让她做的也已经做完了。
冤有头债有主。
善,恶。
善恶啊,只不过一念之间。
她抬手擦了擦脸,血已经被冲洗干净,余下的只有伤痕累累。
园丁报了警,警察还未赶到,纪冰顺利地走出紫荆公馆,上了一辆出租车,前往车站。
此时的阮雨,已经洗漱好,坐在床上,跟网站里的朋友们聊天。
朋友说:“我们这下雨了,好大的雨,你们那下了吗?”
阮雨听着窗外轰隆隆的雷声,抬起眼。
屋内开着顶灯,她现在看不清东西,但已经很好地适应了光线。
“下了,很大。”她说。
然后,她掀开被子,下了床,穿上鞋子走到窗边。
朋友:“下完雨之后就开始降温了,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
夏天过得很快,秋天很短,估计不用太久就到冬天了,也不知道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在什么时候下。
等到那个时候,她就可以堆雪人,打雪仗,跟正常人一样了。
阮雨翘起嘴角,伸出手,拉开了紧闭着的窗帘,雨声更大了。
她听了一会儿,说:“好大的雨啊。”
手指摸向冰凉的窗玻璃,凑近,在上面哈了口热气,画了一颗心。
冬天快来吧。
她拿着手机,给纪冰拨了个电话。
一边等待接听,一边准备在那颗心旁边再画一颗心。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她的手一顿,没画完这颗心。
跟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时,没来得及堆的雪人一样。
那时是孤零零的雪人,现在是孤独的一颗心。
总是没办法成双成对。
在这个暴风雨的夜里,雨落广场商业街上,罪女音诺的雕像轰然倒塌,她身上的锁链粉碎,遮眼的布整个裂开,嘴角像是血的痕迹也被雨水冲刷。
她的眼睛是笑着的,倔强,不屈,捍卫着她的权利,尊严和自由。
她希望有一天,女人穿着裙子走在街上,人们不再去调侃她的样貌和身材,不去对她精心化的妆容指指点点,不去小声议论她的缺点。
不去猜测裙摆里面的底裤是什么颜色,不会因为胸大就自认为是玩笑话,夸张地喊一声‘奶牛’,不会因为胸小,就调侃是一马平川,飞机场。
美丽是不同的,漂亮是多种多样的。
这是一个多元化的世界,不要狭隘地去定义美丑。
如果有一天,我精心化好了我自己觉得很好看的妆容,站在衣柜前,纠结了半晌,还是鼓起勇气穿上了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虽然会露出我有些粗的小腿。
我走在街上,你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任何鄙夷,轻浮,嫌弃,性暗示,只有真诚和善的笑容。
你很礼貌,没有站得离我太近,是一个令我觉得舒适的距离,也没有伸手触碰到我,只是笑了笑,说:“你穿的裙子真漂亮,很适合你。”
我先是有些怔楞,下意识想藏起我的小腿,因为我担心你看见后会改口添上一句,就是小腿有些粗,因为很多人这么说过我,对此,我有些自卑。
可是你看了,没有说,仍旧夸我漂亮。
我眼眶有些发热,没有再隐藏我的小腿,站得笔直,甚至微微提起裙摆,跟你展示了一下我最喜欢的裙子,然后冲你点了点头,笑容一定很灿烂。
“谢谢。”
你真诚地说,我真诚地回应。
*
暴雨停歇,小雨仍旧下个不停。
天蒙蒙亮时,纪冰下了车,她身上的血已经被冲刷干净,浑身湿哒哒的。
早餐店已经亮了灯,环卫工人穿着雨衣在辛苦工作着,她听到了几声流浪狗的叫声,扭头看去。
一家早餐店的门旁,蜷缩着一个流浪汉,仔细一看,才发现发黑的大衣里还裹着一个孩子。
他醒了,看着纪冰的眼神有些恐慌和无助,大概是怕被赶走,应该是去过很多地方,被驱赶了无数次。
纪冰赶走了那条冲着他们汪汪叫的狗,然后把手往裤子上擦了擦,才伸进兜里,拿出她所有的钱,不多,三张一百的,还有几十块钱零钱。
她蹲下来,又抬起另一只手,双手把钱递到他面前,轻轻笑着,“拿着吧。”
流浪汉先是诧异,最后又不确定地看了她一眼,才颤抖着手接过,他脏兮兮的嘴巴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又没说,直接跪在地上,给纪冰磕了一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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