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住高楼,有人睡街边。
有人被爱着,有人被抛弃。
变幻无常,俗世百态。
纪冰站在熟悉的巷子口,如梦如幻影。
她缓步走着,来到了一家大门前,站定。
看到里面亮着灯,隐约能听见几句说话声。
这里有了新的住户,抹去了痕迹,阮雨一家仿佛从未来过。
她看着门口湿漉漉的台阶,以前喜欢跟阮雨坐在这里,安安静静地说说话,偶尔畅享一下未来。
想着想着,她笑出了声,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南江市平安镇永富巷子,这里有一个杀人犯。”她声音很轻,甚至有些微喘,“来这里抓我。”
挂断后,她抽掉手机卡,折断,连带着手机,用尽全力扔出墙外,扔向更广阔的天空。
她想了想,还是想再回来看看,看看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画上一个句号。
叹了口气,没再停留,转身走了。
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她还是回到了原点。
掉漆的大门响了半晌,纪冰才听见王春梅尖锐刺耳的骂声。
接着,门开了。
王春梅看见她,直接呆住。
纪冰没说话,从她身侧走进去,径直去了洗澡间。
她想洗个澡。
站在这个地方,她竟然有些莫名地放松,先是脱了T恤,再脱掉裤子,扔到盆里,揉了揉,换了几盆水,确定水彻底变清澈了,才手腿配合着把衣服上的水拧了。
洗完澡,她又把衣服穿上,潮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很冷。
鞋子开胶了,她只好趿拉着,拉开洗澡间的门。
王春梅和纪永华披着衣服,正朝这看。
他们的目光仍旧不会带着喜欢和心疼,他们只是好奇,眼神带着打探的意味,但纪冰还是看到了那抹熟悉的厌恶。
谁都没说话。
纪冰走进堂屋,走到她那间小房间的门前,房门半开,落了灰,房间外仍旧堆了不少纸盒废品。
她提了口气,推开门。
‘吱呀’声响起,她看见她的那张铁床还在,就是空荡荡的,没了被褥。
她走进去,反手把门关上。
房内积了很多灰,味道并不好闻,墙上贴着的报纸已经泛黄,有些已经掉落,她跪在床上,打开了窗户。
风吹进来,她露在外面的双臂一僵,起了鸡皮疙瘩。
今年的秋天可真冷啊。
她下了床,垂眸,看见了床下放着两双落了灰的鞋子。
旧书桌上有一块布,她顺手就拿来用了,蹲下身,拿起鞋子,认真擦起来。
两双都擦完了,她选择了其中一双,穿上,然后动了动脚,看着鞋头缝补的地方,笑了笑。
这双劳保鞋,还是合脚的。
她又看向另一双黑色绒面半靴,这是那年冬天,她掉进水里,浑身都湿透了,后来董园给她买的鞋子。
倏忽间,外面响起了王春梅的声音,人在堂屋,但声音不小,听得很清晰。
“对,回来了,找人啊,之前唠嗑的时候,你不是提过一家。”
“没有二十万?那十五万呢?不行就十万,八万,五万总行了吧。”王春梅难得退让,一降再降,想把她这个已经降价的商品推销出去。
“我急着用钱,急得要命,你帮帮忙,你现在马上过来,一会儿人又跑了。”
纪冰站起身,视线穿过窗户,看向外面窄窄的一片天。
一切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没变的是她还是站在了这个地方,变的是,王春梅的话已经不再激起她的愤怒,她的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
她的头发比之前长了一些,额头上有针缝的伤疤,下颌处的疤又加深了,脸上有几道细长的血口子,肩头的伤有些疼,拉扯,雨淋,就算没崩开,也会有点发炎。
个子倒是没再长,就是比以前瘦得多,黑色T恤看不出脏污,胸前的小白兔光亮如新。
外面刮着风,墙根下的几株杂草肆意摆动。
纪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雨小了,飞过了一只鸟。
她抬眸看去,倏地笑了。
我是一棵野草,在一个盛夏,一只受了伤的飞鸟偶然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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