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又低头喝了几口粥,暖意入腹,纷乱的心绪稍平。她目光转向侍立一旁的苏七苏九,神色恢复了一贯的从容:“苏七,苏九,有桩事需你二人去办。”
苏九闻言胸膛一挺,抢先应道:“殿下只管吩咐,一定给殿下办得妥妥贴贴!”
姜宁语气平平,却字字清晰地道:“替我去趟沈之衡的住处,把《千里江山图》,还有那部《百草经》,请回来。”
“是!”苏九应得响亮干脆,声音刚落才咂摸过味来,眼睛骤然瞪大,“啊?是偷吗?”
一旁的苏七面上波澜不惊,只沉稳道:“应不是什么难事。”
午后,阴霾的天色透出几缕微光。
姜宁依例入宫请安,车轿行过宫道,她端坐其中,却心若擂鼓。
至庆元殿外,浓重的药气伴着断续的咳嗽,萦绕在廊下。
姜宁步履沉沉,在殿门前立了许久,指尖冰凉,心乱如麻。她仍是不知,该以何种面目面对父皇。
侍立在侧的李鸿顺觉察了姜宁的异样,低声提醒:“殿下,时辰不早,该进去了。”
姜宁木然侧身,颔首道:“好。”
深吸一口弥漫着苦涩药味的空气,她步入了庆元殿。
殿内,姜厚钦闻声,从奏折间抬头,见是姜宁,眼底浮现慈色,声音温和:“宁儿来了。御膳房做了你平日喜爱的桂花酥,走时一同带回公主府吧。”
“儿臣给父皇请安。”姜宁俯身行礼,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身体也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父皇今日,可还安好?”
“朕尚好。起来吧,坐下说话。”
姜厚钦见她行过大礼后仍僵立不动,放下手中的折子,目光更添探寻与柔和,“宁儿,怎么了?”
姜宁抬眸,撞见父皇那双溢满关切的眼。她心口剧缩,几乎是狼狈地避开了对视,猛地屈膝跪倒:“儿臣想去探望裴落姐姐,求父皇恩准。”
姜厚钦嘴角那点笑意倏然凝住,随即化为一声极轻的叹息:“你都知道了。”
“是。”姜宁没有否认,埋首回应。
庆元殿内,死寂无声。只有窗外微弱的光线,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
良久,姜厚钦的声音忽而响起:“你可怨朕?”
“儿臣不怨,”姜宁深深叩首,额头触及冰冷的地面,“儿臣只恨,天道无常。”
姜厚钦的目光落在面前茶盏上,指尖抬起似欲碰触,却又缓缓放下。“上元节后再去吧。”他语声一顿,又低声叮嘱,“淑妃近日身子违和,你去时务必隐秘些。”
淑妃……姜宁只觉耳中如针刺般锐痛,指甲狠狠掐进掌心,方能堪堪稳住声线:“儿臣遵命。”
她动作僵硬地起身告退,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御案上那碟色泽澄黄的桂花酥。
所有幼时贪恋的香甜滋味,此刻都仿佛都蒙上了灰。
姜宁没有带走它,正如她终究未能问出口——父皇,您是否早已知晓十四年前皇弟夭折真相?
迈出庆元殿沉重的门槛,姜宁忽觉扑面而来的日光有些刺目。
李鸿顺见她面色苍白,上前一步,忧心问道:“殿下可是凤体不适?可要宣太医?”
“不必。”姜宁冷冷道。
她挥退宫人,独自在这如巨大牢笼般的宫苑里走着。朱红的宫墙在她眼中逐渐晕染成血色。
她漫无目的,步履虚浮,周遭向她行礼的宫人如幻影掠过。这幼时长大的地方,从未像此刻一般让她遍体生寒。
阵阵晕眩伴着恶心狠狠袭来,五脏六腑似被人无情搅动着。眼前景物陡然旋转倾倒,她下意识往前一扑,慌乱中抓住了什么东西,才勉强稳住身形,不禁剧烈干呕起来。
好一会儿,那翻江倒海的难受才稍稍平息。她阖着眼,急促地喘息,额发已濡湿贴在鬓边。
“殿下还好么?”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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