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春日悄然而至。
御花园的桃花开得正好,云蒸霞蔚,如诗如画。谢含烟正与景帝在桃林中散步,宫人们远远地跟着,不敢打扰。
“今年的桃花,开得比往年都好。”景帝牵着她的手,看着满树繁花,心情也格外舒畅。朝局已稳,国泰民安,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景象。
“瑞雪兆丰年,去岁冬日下了几场好雪,来年开春,花自然也开得艳。”谢含烟的脸上带着浅笑,眉眼间比初入宫时,多了几分温婉与从容。
景帝停下脚步,伸手为她拂去发间落下的一片花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含烟,朕觉得,你比这桃花更美。”
谢含烟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嗔了他一眼:“陛下又拿臣妾取笑了。”
“朕说的都是真心话。”景帝握紧她的手,神情却变得认真起来,“含烟,你入宫已近两年,朕却总觉得,亏欠了你许多。”
他所指的,自然是子嗣之事。尽管他从未在意,也三令五申不许旁人议论,但这件事,终究是压在他们心头的一块石头。尤其是,当他看到谢含烟偶尔望向别家孩童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羡慕,便会觉得心中刺痛。
谢含烟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她反握住他的手,柔声道:“陛下,缘分天定,不可强求。能像现在这样陪在陛下身边,臣妾已经心满意足。至于孩子……有,是我们的福气;没有,也是我们的命数。臣妾信命,也认命。”
她越是懂事,景帝便越是心疼。
他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朕不信命。朕只信,人定胜天。朕已经让太医院穷尽典籍,为你调理身子。朕相信,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来的。”
就在这时,李德全脚步匆匆地从远处走来,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神色。
“陛下,娘娘。”他躬身行礼,欲言又止。
“何事如此慌张?”景帝有些不悦地皱眉。
李德全压低了声音,禀报道:“陛下,方才……方才敬事房的人来报,说是……说是赵容华,确诊有了身孕,已经一月有余了。”
“轰!”
这个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
景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他猛地回头,看向李德全,眼神锐利如刀:“你说什么?谁有了身孕?”
赵容华,正是那三位被接入宫中的宗室女之一,性子最为胆小怯懦,平日里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她……怎么会有了身孕?他根本连她的手指都未曾碰过!
李德全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奴才……奴才不敢妄言。是太医院的两位太医一同会诊的结果,千真万确。赵容华自己也吓坏了,在殿里哭个不停,说……说她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景帝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了怀中的谢含烟。
谢含烟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她缓缓地从景帝的怀中退开一步,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她所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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