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岁,二十六岁的什么时候,秋天还是冬天?
如果他能知道知雨出事的确切时间,提早将他带回现代藏着,是不是就能避开这场灾祸?
对,没错,杜若说过,只知道知雨卒年二十六,却没说过知雨被降了什么罪,说不定正是因为躲了过去,所以才没有这段记述。
被身边人检举,这个身边人又是谁?东阁他们又或者是老郭吗?
祁染头疼欲裂。
绝无可能,他知道他们的情谊之深,哪怕豁出自己的性命,也是绝对不会做出卖挚友的事情。
到底是谁,既是身边人,那就定然是亲信。那么,会是那个隐藏在历史其后,只知道和闻珧来往甚笃,却没有留下任何记述的“不存在之人”吗?
祁染几乎要被恐慌所淹没。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想快点得知那人的身份。
知道了,就可以避开。
避开了或许就能保住知雨躲避这场灾祸。
“阿染?”知雨的声音就流连在耳边,“究竟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祁染勉强一笑,再次躺下,即便内心焦虑胆怯到辗转反侧,却仍旧努力遏制住了自己的动作,不露出半点端倪。
一片黑暗,连月光都黯淡了许多,他盯着知雨的阖拢的双眼,什么声音都无法发出。
唯有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知雨知道。
要他怎么说得出口,去残忍地对一个如此年轻的人,对他的爱人告知死期?
祁染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薛定谔,只要他不打开盒子,死死按住,不被任何人所观测,结局就永远不会到来。
他闭上双眼,努力营造出沉沉睡去的模样。
祁染呼吸慢慢平稳下来的一瞬间,知雨睁开了双眼,漆黑如墨的眼珠映出祁染躁动不安的眼睫。
须臾,那双眼睛才垂眸阖拢,不声不响。
“先生。”之前的危机已经过去,东阁如今不再继续乔装打扮,仍旧和往常一样,若无公务便四处溜达,和小丫鬟们说说笑笑,溜着弯来找祁染。
“我的珍珠耳环呢?”她笑盈盈地在屋内坐下,伸手掌心向上,“可叫我好等,想死你了呢。”
她和小时候一样,不同于面冷心热的北坊,一向爱憎分明。哪怕如今已经官居高位,谨慎圆滑,但在挚交面前仍然一如既往,从不吝啬对他人的情谊,也从不欺瞒自己内心。
祁染很羡慕她能够这样自然大方地表达情绪。
但此刻有更要紧的一点。
他看着东阁手掌心,脑袋一白,完了。
东阁笑着,光看他表情也能猜出几分,幽幽然地装着失望叹了口气,“又忘了,是吧?”
祁染慌忙解释,“我记着的,只是这次回来的匆忙,还没来得及就”虽是真话,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觉得听起来太牵强。
“好了。”东阁嘻嘻笑了起来,“没事儿,我逗你玩热的。日子还长呢,你下回归家时记得就是了。”
祁染听着她这句“日子还长”,指尖几乎是抽搐了一下。
东阁说说笑笑,并未察觉。
“你们走之后,白姑娘来过一次,我瞧着她大约是有什么话要跟你说,便跟她说我来代为转达就是了。谁知道她又不说了,只说是过来看看你,没在的话就算了,下次休沐再过来。你们俩藏着什么小秘密呢?”
祁染回神笑笑,“哪儿能啊。”这话是实话,他确实不知道白茵过来是要与他说什么,不过也许是和她写话本有关的事,毕竟现在知道她就是石丈人的似乎也只有自己。
屋顶传来一点轻微动静,东阁又是嘻嘻一笑,朝外面一招手,西廊的脸立刻出现在窗沿外,眼巴巴地看着。
东阁道:“先生忙忘了,下回一定记着,去玩吧啊,顺便跟北坊说一声。”
西廊带着稍许失落走了,东阁嘀咕道:“这么大了,还爱吃甜的呢。”
祁染心里沉得慌,“是我不好,不该忘的。”
东阁摆摆手,“又不是什么大事,先生何必这么愧疚,倒显得是我们不懂事了。下回给他多带些也就是了。”
祁染勉强点点头,“亭主公务想是快忙完了。”
他原本是要跟着知雨一块儿去书房的,恰好东阁来访,他便留下来陪东阁。算算时间,按知雨的习惯,现在也差不多了。
东阁又磕起了瓜子,“应该是,不过今天要入宫夜宴,只怕还——”
她话说到一半,就看见祁染霍地一下惶急站起,震得她瓜子从手里掉落,“——还有得忙呢先生?”
祁染察觉自己失态,但心中焦躁难安,“我能去吗?”
“以前倒也没见你对官中这么感兴趣。”东阁扬眉,“应当是可以的吧?去夜宴的不是‘南亭’,是‘国师’,带个侍童随行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那我去问问他。”祁染一溜烟地跑了。
知雨正与老郭议事,见到祁染后快步前来,给他拢了件外披,“怎么了?”
祁染喘了口气才出声,“你要进宫吗,带我一起。”
知雨含笑道:“你若想去,那便一起罢。”
祁染又换上了沄台之上曾经穿过的侍童装束,身上金线绣着的是和知雨一模一样的鹤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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