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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刘府令不敢怠慢，忙将两人请进议事厅：&ldo;他二人的户籍账册皆在此，请两位大人过目。&rdo;

9

燕一真找到刀升云时，他还在田里收麦子。

他本以为这一切是郑什靖动的手脚，刀升云怕是受了胁迫。谁知他刚开口说了两句，刀升云便淡淡地点头：&ldo;我晓得你的来意了，不过这是我自愿的。&rdo;

两人纳闷地对视一眼。张车前问道：&ldo;你分明有建安之能，却为何要拱手让与不相衬的人?若随我们去了，不仅有百金之赏，将来或可入朝，成为国之栋梁。&rdo;

刀升云神情自若，又弯下腰割麦子：&ldo;家母生前要我守在此地，我已是离不开的人了，有没有这文章，都是一样。郑兄却不同，若他谋得一官半职，郑阿姆为朝官之母，纵然年老也能衣食无忧。既然他求上了门，有何不可?两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恕不能从。&rdo;

燕一真万万想不到一介书生竟对此事的利害看得一清二楚，更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回答，如同一个视金钱为粪土的地主那样，一时呆在那里：&ldo;你……原是如牛一般，看得通透，却固执难拗。&rdo;

刀升云听到这话反而笑了一笑：&ldo;多谢大人谅解。大人也是个有趣之人，家中有我自己酿的桔子酒，若得闲，两位可要喝一杯?&rdo;

张车前看了一眼燕一真，燕一真点点头，他便拱手道：&ldo;那就叨扰了。&rdo;

10

刀升云的家比想象中更破，若遇上雨天，屋里的雨下得比屋外更大。家中也没有落脚的地方，他们便在庭院的柏树下席地而坐。

趁刀升云去窖中取酒，张车前轻声问：&ldo;那个郑什靖，你打算如何?&rdo;

燕一真面带愁容：&ldo;我真不想让这个人才埋没，也不想让他的希望落空。&rdo;

张车前揉揉他的头：&ldo;可是你也不想让无能之人尸位素餐。&rdo;

燕一真叹了口气：&ldo;这是自然。&rdo;

张车前还想安慰两句，转头见刀升云已经抱着酒坛子回来了，便按下不表，笑道：&ldo;今日有口福了。&rdo;

刀升云拿来三只海碗，稳稳当当倒了六七分满：&ldo;东西粗野，两位凑合着用。&rdo;

燕一真赞道：&ldo;好气力!&rdo;

刀升云笑笑：&ldo;如今是要干活的人，没点气力便要饿肚子了。&rdo;

燕一真仍不死心：&ldo;我可举荐你在庐州任职，亦算是守在家乡，这样也不行吗?&rdo;

刀升云敬了他一碗酒：&ldo;大人盛情，我便实话说了，官场艰险，身不由己，不是我志向所在，我还是曳尾于泥，自得其乐的好。&rdo;

燕一真心中遗憾，和他碰了碗，又和张车前也碰了一回，&ldo;我晓得了，那也算是我的好运，交个才情如海的朋友。&rdo;

刀升云将碗抬高过眉宇：&ldo;承蒙不弃。&rdo;

11

临走前，张车前向刀升云讨了些桔子酒，装了满满一葫芦，&ldo;你这酒入口绵柔，回味甘香，喝得半醉不醒，不知能否见到金桔挂满枝头?&rdo;

刀升云大乐：&ldo;我不曾醉过，不如两位大人替我一试。&rdo;

三人相视一笑，洒然告别。

燕一真已有些醉意，一路上都噙着笑。张车前看得心痒，好容易挨到马车上，立马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搁在燕一真的肩头：&ldo;你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rdo;

燕一真歪着脑袋去蹭他的：&ldo;自然是想到了开心的事。&rdo;

张车前捏着他的耳朵道：&ldo;快说来听听，我好与大人一同高兴。&rdo;

燕一真笑道：&ldo;你猜猜看?&rdo;

张车前思考了两秒：&ldo;莫非是郑什靖一事，你已有了决断了?&rdo;

燕一真奖励性地摸摸他：&ldo;一半一半。&rdo;

张车前道：&ldo;我也想到一件开心的事。你要不要也猜猜看?&rdo;

燕一真想了一会儿：&ldo;我猜不出来，最近有什么好事吗?总不能是你的那些孩子都出师了?&rdo;

张车前顿时愁眉苦脸：&ldo;差得远着呢。真猜不到?&rdo;

燕一真老实道：&ldo;猜不到。&rdo;

张车前亲了他一口：&ldo;回去就告诉你。&rdo;

12

回了驿馆，燕一真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回到房中：&ldo;可以说了吧?&rdo;

张车前挑眉：&ldo;原来这么心急?&rdo;

燕一真扁扁嘴：&ldo;因为我太想知道了。&rdo;

张车前捏捏他的右颊：&ldo;等我一下。&rdo;

片刻后，他取了最宝贝的那对白玉龙凤杯来放在桌上，问道：&ldo;方才的桔子酒，喝得还喜欢吗?&rdo;

燕一真舔舔嘴唇，仿佛唇上犹有余味：&ldo;好喝极了。&rdo;

张车前晃晃葫芦，往杯中斟满了桔子酒，塞了一杯到燕一真手里：&ldo;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从前没遇上你喜欢的酒。&rdo;

&ldo;哦?&rdo;燕一真好奇地看着他。张车前将他抱在怀里，带着他的手从自己胳膊中绕了出来，咬住他的耳朵说：&ldo;交杯，喜欢吗?&rdo;

燕一真难耐地扭了扭，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已，小腹突突地紧，&ldo;喜欢……&rdo;

张车前又偷一口香：&ldo;真乖。&rdo;

两个人像一对新婚夫妻那样手腕缠绕地喝完了甜蜜的桔子酒，燕一真趴在张车前怀中：&ldo;我好像醉了，满树都是小金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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