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死了以后呢?死后也侍奉我吗?&rdo;皇爷似乎也受到感动,他唇边漾起了微微的笑,&ldo;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不能同年同月生,但愿同年同月死……你愿和我同生共死吗,绿儿?&rdo;依靠在皇爷坚实的臂膀上,嗅着他满是男性的气息,感受着他沉稳威严的风范,袁嫔发自肺腑,只愿这一刻能永永远远地持续下去,若是这天神般的皇爷去了,自己活着又会有什么意思?她毫不勉强地点了点头,&ldo;奴愿意,奴要追随您到天涯海角,天上地下……&rdo;说着,她不禁害羞了起来,把脸埋藏进了皇爷的脖颈中间,她有几分着急了:皇爷怎么还不……皇爷也很珍爱地按住了她的肩膀,他侧过头,在她耳边轻轻地问,&ldo;绿儿,你听说过殉葬吗?&rdo;殉葬?这两个字,就像是一把利剑,划破了所有情与欲的迷雾,就像是一杯冷水兜头浇下来,她虽然醒了,但却还没回过神来。&ldo;啊?&rdo;她本能地,迷糊地发出了一个疑问的音节。&ldo;凶礼不述,嬷嬷们也许没有教过你……国朝有制度,夫主去世,妃嫔从死。&rdo;皇爷的声音还是那样淡然稳重,他轻轻地说,&ldo;我虽没见过,但据操办过的人说来,我去世后,快则天,慢则十余日,在哭灵以后,正式下葬之前,殉葬妃嫔齐聚景阳宫,领酒席送行,随后便于景阳宫中自经。生死相随,我去了以后,你们也要追随于地下。‐‐不过,且可放心,殉葬以后,你们的家人,国朝也会照看妥当,按例是封世袭锦衣卫百户,不会让家人流离失所没个结果的。&rdo;袁嫔眨着眼,她还是没能反应过来,又或者说,她,她不愿‐‐这‐‐她‐‐这怎么‐‐&ldo;到了那一日,你愿以身相殉,追随我至地下吗?&rdo;皇爷问她,他的表情是如此莫测,以至于她根本无法窥探他的心情,她只知道他在问,&ldo;愿意吗?&rdo;这……袁嫔僵硬的心智,缓缓地转动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溺水的鱼,刚才还如鱼得水,可不知怎么,忽然间,她喘不上气了,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呛死,巨大的恐惧犹如潮水,已经将她完全淹没。她不知自己&lso;晕&rso;了多久,若非角落里一名宦官偶然间拂动了一下衣袖,这木然的状态也许还要继续延续下去,但现在,袁嫔猛然间又回到了现实里,她死死地抓住最后一点理智,就像是抓住一根稻草。‐‐这个问题,不能有第二个答案!&ldo;我……&rdo;她一时错口,用了个不该的自称,才出口便知道失态,慌忙改了,&ldo;奴……奴愿意!&rdo;她屏着气,做出最诚恳的样子,抬头望向了皇爷……然而,望到的却只是一片了然的冷嘲,皇爷的神态,静如止水,他的双瞳就像是一面镜子,袁嫔甚至可以从瞳仁里看到自己,看到自己的心慌意乱与言不由衷……她想要为自己分辨,但脑子却不听使唤,张开口却也是哑然无语,甚至连低头都做不到,就只是这样木然地直视着皇爷。两人相对,都是怔然无语,屋子里静得就像最浓的深夜,连一枚星星都没有的那种。&ldo;再唱首曲子来听吧。&rdo;皇爷慢慢地松开了她,她想要挽留,想要抓住,可却又无法挪动哪怕一根手指。&ldo;就唱……张养浩的《北邙山怀古》好了。&rdo;袁嫔虽然粗通文墨,但毕竟识字时间尚短,所读不丰。她只依稀记得《潼关怀古》,这《北邙山怀古》又是什么,却是完全茫然了。皇爷似乎也看穿了她的表情,他笑了一下,&ldo;王振,你和她说吧。&rdo;角落里刚拂动过衣袖的中年宦官便走上前来,冲袁嫔深深一礼,他轻咳了一声,为袁嫔解说道,&ldo;贵人,这是元张养浩所作,《山坡羊》的调子。奴婢念一遍给您听,您可记着了‐‐&rdo;&ldo;悲风成阵,荒烟埋恨,碑铭残缺应难认。&rdo;他尖细的公鸭嗓念着,&ldo;知他是汉朝君,晋朝臣?&rdo;这冷峻悲凉的调子,即使由一名宦官念出,都刺得人压根坐不住‐‐起码,袁嫔就坐不住,她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慢慢地跪了下来,想要分辨什么,却又苦无可以分辨之处,方才的柔情蜜意,全化作胸中梗塞憋屈,难受得让她喘不上气,只是那混乱的思绪,却令她不知是为了什么而难受,一时间胸闷气短,已经是禁不住轻轻地抽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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