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宫里来人说,要给卢舍那大佛披件新的‘袈裟’,想用您那‘佛光金’色的绸缎。”伙计搓着冻红的手进来,手里捧着块鎏金样本,在火光下闪着暖光。
阿依莎眼睛一亮,掀开染缸的盖子,里面的绸缎正泛着柔和的金光。“这色是用西域的密陀僧和中原的郁金调的,”她用指尖蘸了点染液,在雪地上画了道弧线,“您看,在雪光下会泛出淡淡的虹,像佛身上的光晕。”
伙计凑近一看,果然,金色弧线在雪地里流转着微光,仿佛真有佛光洒落。“这色配大佛,再合适不过了!”他笑道,“听说沈博士的女学生们要去石窟写生,正好让她们把这色画进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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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龙门石窟,沈婺华正带着女学生们在千佛洞临摹壁画。雪粒子落在画板上,融化成小小的墨点,倒给飞天的衣带添了几分灵动。
“你们看这尊供养人佛像,”沈婺华指着一尊梳双鬟的女像,“衣纹里绣着‘女红’二字,据说原型是个擅长织锦的民间女子——当年工匠说,佛前的供养,不止有金银,还有寻常人的手艺。”
那个孤儿院来的小孤女——如今已是太学算科的高材生,正用炭笔勾勒佛像的衣纹,笔尖在雪地里敲出轻响:“沈博士,我算过了,这千佛洞的佛像排列,藏着算学里的‘等比数列’,每排佛像比前一排多三尊,就像田里的麦子,一茬比一茬密。”
沈婺华接过画板,看着上面的算式和佛像交织在一起,忽然笑了:“这才是最好的写生——既有佛的慈悲,又有算学的精密,还有女子的心思。”
雪越下越大,女学生们的笑声惊起了石窟里的寒雀,扑棱棱掠过卢舍那大佛的肩头,雪沫子从佛的衣褶间簌簌落下,像给佛披了件流动的素纱。
大理寺的暖阁里,裴氏正对着一盏“佛光金”色的灯笼研究卷宗。灯笼是阿依莎送来的,染液里掺了夜明珠的粉末,在暗处会发光。
“这盐商的账本,用的是‘蜡书’写法,”裴氏用银簪刮着账本边缘,蜡层融化后,露出里面的小字,“好在阿依莎的显影粉能让蜡下的墨迹显形,你看这行‘与某官分利’,正是咱们要找的证据。”
下属凑近一看,果然,融化的蜡层下浮现出一行小字,笔迹与之前查获的贪腐官员书信如出一辙。“裴推官,您这法子真是神了!”他感慨道,“谁能想到,女子的染料和推官的卷宗,能凑成破案的钥匙?”
裴氏笑着摇头,给灯笼添了块蜡:“陛下说,‘天下事,殊途同归’——染坊的染料能辨真伪,算学的公式能核亏空,女子的心思能破迷案,本就该凑在一起。”
雪夜的天津桥,瞎眼老叟的琵琶裹上了层棉套,弹出的调子更显温润。阿依莎送来的“佛光金”绸缎被剪成了小小的灯笼罩,挂在桥头的老树上,雪光映着金光,像串落地的星辰。
“新谱的曲子,唱给你们听,”老叟拨动琴弦,唱起了女学生们编的词,“佛前灯,案头卷,女子笔墨亦如剑;算经纬,辨忠奸,不教须眉独占先。”
桥边的酒肆里,几个赶考的举子正围着听,其中一个穿青衫的书生红着脸说:“这词写得好!我妹妹明年考女科,我要把这曲子抄给她,让她知道,考场不只属于男儿。”
酒肆老板笑着添酒:“如今洛阳城的姑娘,哪个不是好样的?阿依莎的染料染遍天下,裴推官的铁笔断尽冤案,沈博士的学生能算天算地——这世道,真是变了。”
紫微宫的御书房,武则天披着件“佛光金”色的披风,正看着女学生们的石窟写生图。画上,卢舍那大佛的肩头落着雪,飞天的衣带缠着算学公式,供养人的衣纹里藏着“女红”二字,角落还有个小小的金弧线,标注着“阿依莎染料”。
“婉儿,你看这画,”她指着画里的雪光,“没有哪一笔是多余的,佛、算学、女子、染料,凑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天下。”
上官婉儿望着窗外的雪,雪光映着宫灯,竟也泛出淡淡的“佛光金”色。她忽然想起十年前,自己初入宫时,见宫女们连书都不敢碰;而现在,女子的笔墨能画佛像、算钱粮、断冤案,甚至能给佛披件新袈裟。
“这雪下得好,”武则天笑道,“瑞雪兆丰年,也兆着这文化新风,能像这雪一样,落进每个角落。”
风卷着雪粒子掠过宫檐,带着石窟的烟火气、染坊的香料气、书卷的墨香气,在洛阳城的夜空里交融。千佛洞的壁画上,飞天的衣带仿佛真的飘动起来,缠绕着算学公式、染色彩线、女子的笔墨,在佛前织成了一幅活生生的“盛世图”。
而那尊卢舍那大佛,依旧含笑俯瞰着这一切,雪落在佛的眉峰,融化成小小的水珠,像佛眼里的泪,却闪着温暖的光——那是看见天下人各展其才、各得其所时,露出的欣慰的光。
天授八年的上元节,洛阳城的雪刚化尽,街头已挂满了新扎的灯。阿依莎的染坊前,一串“佛光金”色的灯笼格外醒目,灯面上绣着女学生们写的诗:“金光照佛亦照人,胡汉同灯不夜天。”
有个穿绿袍的书生站在灯前,对着诗句出神。他是江南来的举子,去年女科开考时,他还在嘲笑“女子岂能与男子同场”,此刻却被灯上的字迹打动——笔力清劲,既有中原书法的风骨,又带着几分西域的灵动。
“这字是阿依莎掌柜写的,”路过的伙计笑着说,“她用狼毫笔蘸着染料写,干了就不会褪色,比墨还耐用。”
书生伸手摸了摸灯面,金粉簌簌落在掌心。他忽然想起临行前,妹妹把女科的策论塞进他行囊:“哥,你去看看洛阳的天,是不是真的容得下女子的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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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看着这串灯笼,他忽然懂了——这天下的光,从不是某一类人独享的。
国子监的灯会上,女学生们正用阿依莎的染料在灯笼上作画。小孤女握着笔,在素纱灯上画了幅《算学灯影图》:北斗七星的位置标着算学公式,斗柄指向龙门石窟,佛前的长明灯里,飘出几行小字“数中有佛心,算里藏民生”。
“这灯该送给司天台,”沈婺华看着灯影在地上投出的光斑,“让他们知道,女子的算学,不光能记账,还能观天象。”
正说着,裴氏提着盏“蚕桑灯”走来,灯面上画着春蚕吐丝的过程,每个阶段都标着日期:“这是江南农妇们编的‘蚕桑月令’,我把它画成灯,让百姓都知道,女子的经验,也是治国的学问。”
灯会的人群里,瞎眼老叟的琵琶又响起了新调。这次他不唱诗,只弹曲子,琴声里混着女学生的笑声、染坊的香料气、灯笼的烛火味,像条温暖的河,淌过每个人的心底。
紫微宫的夜宴上,武则天看着内侍呈上的各式灯样,忽然指着那盏《算学灯影图》笑道:“这灯该挂在司天台的屋顶,让文曲星也瞧瞧,我大周的女子,能算天,能算地,还能算出天下太平。”
上官婉儿在一旁添道:“陛下,阿依莎掌柜说,要把‘佛光金’的染法传给天下染坊,让寻常百姓家的灯笼,都能照出这等暖光。”
“好。”武则天举杯笑道,“让这光,照进田埂,照进商铺,照进每个想读书、想做事的女子心里——这才是真正的‘上元’。”
夜宴散后,洛阳城的灯依旧亮着。阿依莎的染坊里,伙计们正往全国各地发染料配方,纸卷上印着她写的字:“色无高低,人无贵贱,能让日子鲜亮的,都是好颜色。”
国子监的女学生们,在雪化的田埂上埋下了新的算学书,书里夹着染了“佛光金”的丝帕,帕上绣着“来年春至,学问发芽”。
裴氏则把那盏“蚕桑灯”送给了江南的农妇,灯座里藏着新的税案卷宗,旁边附了张纸条:“你们的经验,就是最好的证据。”
而那尊卢舍那大佛,在夜色里静静立着,佛前的长明灯与洛阳城的万家灯火遥相呼应。老匠人带着小徒弟来添灯油,看着佛脸上的雪水慢慢蒸发,像佛在轻轻叹息。
“师父,佛在叹什么?”小徒弟问。
老匠人望着远处的灯海,笑道:“佛在叹,早该这样了——让每个人的光,都能亮起来。”
小徒弟似懂非懂,却忽然觉得,自己手里的刻刀,也能刻出更多光来。
天授九年的春天,洛阳城的牡丹开得比往年更盛。阿依莎的“佛光金”绸缎成了贡品,沈婺华的女学生里出了第一位女翰林,裴氏破获了江南最大的盐贪案,连天津桥的瞎眼老叟,都收了个女徒弟,教她弹琵琶唱新曲。
而那本《大周诗集》里,终于收录了各行各业女子的诗——有农妇的“桑麻吟”,有绣娘的“针脚词”,有女官的“案头赋”,甚至还有阿依莎用波斯文写的诗,旁边附了汉文翻译:“洛阳的春天,不分胡汉,都开在笔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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