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变了。
如果说以前骸骨平原的风像是一把生锈的锯子,专门往人的骨头缝里钻,带着腐肉和硫磺的恶臭;那么现在的风,则像是一只刚刚从河水里洗完澡、湿漉漉的粗糙大手。
它依旧凛冽,依旧带着北方特有的粗犷,但唯独少了一样东西。
死亡的味道。
艾拉·拾荒者坐在一具巨大的古代龙骸的头骨上。这里是平原的制高点,也是曾经沃拉克“进食”时留下的最深的伤疤。
她的手里没有拿弓,也没有拿那把用来剔骨的短刀。
她拿着一把种子。
那是离别前,利安德从那个破旧的药箱里翻出来的,据说是他在泥瓦巷救活那株野草时收集的草籽。胖牧师当时笑得像个傻子,说这玩意儿命硬,扔哪儿都能活。
“命硬好啊。”
艾拉低声嘟囔了一句。她摊开掌心,看着那些比沙砾大不了多少的黑色颗粒。
“在这鬼地方,命不硬的,早都被消化成渣了。”
她手腕一抖。
黑色的种子顺着风,飘飘扬扬地撒向了下方那片曾经是“巢穴”核心的巨大坑洞。那里现在没有了蠕动的淤泥,没有了翻滚的菌毯,只有裸露出来的、呈现出一种病态灰白色的岩石。
但在那岩石的中央,在一座用无数断裂的兵器和盔甲堆砌而成的英雄冢前,一颗巨大的、布满裂纹的石头心脏,正在发出沉闷而有力的搏动。
咚。
咚。
咚。
每一次搏动,都有一圈肉眼可见的淡金色波纹,顺着地脉向四周扩散。波纹扫过之处,坚硬的岩石开始松动,干涸的裂缝里渗出了湿润的泥浆。
那是“大地之心”。
是艾拉的祖先,是这片土地原本的意志,在经历了漫长的沉睡和噩梦般的被寄生后,发出的第一声饥渴的咆哮。
它饿了。
它不吃血肉,不吃灵魂。
它要吃光,要吃水,要吃这世间一切生机勃勃的东西,然后把它们嚼碎了,反哺给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
“大姐头!”
下方传来一声吆喝。
一个断了一条胳膊的汉子,正扛着一根巨大的腿骨——那原本属于某种不知名的巨兽,现在被当成了建筑材料——艰难地往上爬。
他是老赫姆洛克,那个曾经疯疯癫癫、能听到大地惨叫的老头。现在他不疯了,因为大地不再惨叫,而是开始“唱歌”。
“那帮黑皮狗……我是说,前审判庭的那些兄弟,在西边的矿坑里挖出了水!”
老赫姆洛克兴奋得脸上的褶子都在发光,他把腿骨往地上一杵,指着西边喊道,“不是那种冒着绿泡的酸水,是清水!真正的清水!巴纳比那老小子的手下都快把头塞进泉眼里去了!”
艾拉从龙头上跳了下来,动作轻盈得像一只岩羊。
“喊什么。”
她拍了拍老赫姆洛克肩膀上的灰,“有了水,就得有人管。去告诉那帮家伙,谁敢为了抢水打架,我就把他扔进泉眼里泡着,当过滤网。”
“嘿,放心吧。”
赫姆洛克咧开嘴,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牙齿,“现在不用咱们动手。那个叫……叫什么来着?哦,巴纳比留下的那个副官,正带着人立规矩呢。那帮家伙虽然以前脑子不好使,但纪律确实没得说。咱们的人负责找物资,他们负责盖房子、巡逻。配合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艾拉点了点头,目光投向远处的营地。
那里曾经是沃拉克的屠宰场,也是后来幸存者们最后的防线。
现在,那里升起了炊烟。
不再是焚烧尸体的黑烟,而是燃烧枯木和干苔藓的、带着淡淡呛味的青烟。
拾荒者们依然穿着破烂的皮甲,前审判庭的士兵们依然穿着那身有些烧焦的黑甲。两群曾经势同水火、甚至在几天前还互相看不顺眼的人,此刻正混杂在一起。
有人在用长矛撬石头,有人在用塔盾运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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