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仆仆,夜里才下火车。不回家,截辆出租小汽车直奔她家。她家的窗子
已黑了,月光下那幢小房子似乎神秘莫测,像警觉的狗蹲着。
也没多想,他就敲窗。
&ldo;谁?……&rdo;她的声音,忐忑的声音。
&ldo;我……&rdo;
&ldo;你是谁?……&rdo;
&ldo;我是……守义……&rdo;将姓省略了,现套近乎。
&ldo;你……不是出差了吗?……&rdo;
&ldo;回来了!&rdo;
&ldo;回来了?……今天我还见到你妈……你妈说你没回来!……&rdo;
分明的,她还不敢相信外边的&ldo;我&rdo;是他姚守义。
&ldo;我刚下火车!难道你就听不出我的声音?!……&rdo;
他急了。吼。
她不应声了。他又敲窗。
&ldo;那你干吗不回家呀……&rdo;
分明的,她相信外边的&ldo;我&rdo;是他姚守义了,也就分明的更对他深夜敲窗的
动机犯疑了。
&ldo;有话跟你谈…&iddot;一&rdo;
&ldo;有话明天谈吧!……&rdo;
&ldo;明天就晚了!……你再不开门我可要砸门!&rdo;
屋里一阵寂静之后,灯亮了。他舒了第一口气。
门打开一条缝。他欲推门闯入,却不能推开,门还有铁链闩着呢。
他毕竟可以从那条门缝看见她的脸了。
&ldo;就这么说吧……&rdo;
&ldo;不行,你让我进屋吧!进屋才说得清楚啊!……&rdo;
&ldo;你丢公款了?惹祸了?……&rdo;
&ldo;没丢公款。惹大祸了!……&rdo;
&ldo;你……伤了人?!……被追捕着?!……&rdo;
&ldo;哎呀求求你,先让我进去!……&rdo;
她犹豫一下,终于拔掉了链锤儿。
他一进去,就将暗锁划上了,将链锤儿也插上了,同时舒了第二口气。
&ldo;救救我!……&rdo;他抓住她双手。
&ldo;什么事儿?……怎么救?……&rdo;她挣出双手,不禁退后一步。
&ldo;你要结婚了?&rdo;
&ldo;嗯。&rdo;
&ldo;跟谁结婚?&rdo;
&ldo;商业局的一个科长……四十多岁,人挺老实……&rdo;
&ldo;我才不管他老实不老实!反正你不能跟他结婚!……&rdo;
她的心稍稍镇定了些,问:&ldo;就为这事儿你从大兴安岭赶回来,深更半夜敲
窗砸门?&rdo;语气很平静,却冷冷的。
&ldo;不错!就为这事儿!&rdo;他向她跨一步,吼,&ldo;你他妈的是想要我的命!…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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