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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第1页）

松结婚的日子……

宁宁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有一天妈妈会让你知道这一切……也许妈妈

永远不会让你知道这一切……

到了那孩子三岁生日那一天，她为他拍了纪念照，为他买了一个小型的生日

蛋糕，将那枚香币郑郑重重地送给了他，要他记住那一天是他的生日……

可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在他屁股上狠狠揍了几巴掌。

她第一次打他，她是真生气了。因为他趁她不注意，从床上爬到桌上去，将

热水瓶碰到了地上摔得粉碎，幸亏他自己没被刚灌人的开水烫着。

他当然哭了。

她不理他，任他哭。

后来他可怜巴巴地缩在床角说：&ldo;妈妈，我再也不敢了……&rdo;

她终于心软，将他抱了起来……

从那一天起，她才觉得自己真正是他的母亲了，他真正是她的儿子了。因为

她在他淘气的时候已有权教训他了，而他并不恨她，甚至也不怕她，只是寻求挨

打后的爱抚……

在这一个夜晚。在一九八六年夏天的这一个夜晚，他们的儿子睡了。他们的

彩色电视里进行着&ldo;家庭智力百秒竞赛&rdo;。

&ldo;喂，剪刀呢？&rdo;他问，头也不回。他正坐在桌前剪贴报纸，仿佛是一位对

工作极端认真的资料收集员。

没有一种生活不是残缺不全的‐‐这句话是从哪本书中读到的？她努力回想

着，回想不起来。是真理么？当然是。以她的感受，她这么认为。

&ldo;没听见啊，我问你剪刀在哪儿？&rdo;

他抬头望着她。

她也望着他。

他们面对镜子。他们从镜子里望着对方。

&ldo;你……冷笑什么？……&rdo;

我冷笑？……是啊，我冷笑什么呢？她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种讥嘲的冷

笑使她那张祈祷着什么似的脸变得相当生动。她自己给自己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如今宁宁六岁多了。

有一天，她异常严肃地对儿子说：&ldo;宁宁，你不久便该上学了，是一个小学

生了。小学生还摸&lso;咂咂&rso;的话，羞耻不羞耻啊？&rdo;

儿子忽然懂事了许多似的，向她保证道：&ldo;妈妈，我再也不了！&rdo;

&ldo;你能做到？&rdo;

&ldo;能！我要睡觉的时候，就把两只手都压在枕头底下！&rdo;

从那一天的晚上起，儿子开始伏着睡。

如今儿子已改掉了&ldo;摸咂咂&rdo;的坏习惯，并且不必将两只手都压在枕头底下

伏着睡了。

如今他们已住进了两室一厅三十九平米的单元楼房，是铁路局分给他的；他

又回到了铁路局。人家对他说的话，和报社对她说的话内容差不多。他没有像她

一样回答&ldo;考虑考虑&rdo;，所以他的结果就很好。足见男人永远比女人识时务，所

以男人们大抵总有些机会成为&ldo;俊杰&rdo;。他有了文凭，由工人而转干。他人了党，

由工会而调到了局党委当秘书。他当了局党委秘书，所以他分到了一套一般像他

这种年龄的人在任何一个单位也难以分到的好住房。一切合情合理。在这一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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