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你去吧。&rdo;芷蘅令碧莲退下,她缓缓靠在床柱上,闭目养神,今天没有喝云儿端来的茶,身上果然好多了,不再那般酸软。
可她的心里却隐隐的悲伤,梦里,她想到的皆是李昭南的好处,上次不欢而散,至今尚未曾再见。
昭南,你在忙些什么?是不是……即使我没有整日昏昏睡去,你亦不曾多来?
&ldo;皇后。&rdo;
正想着,碧莲的声音再次传来:&ldo;皇后,江沄姑娘求见。&rdo;
江沄?
芷蘅一怔,她怎么会来?
芷蘅起身下床,匆匆望一眼菱花铜镜,镜中样子,清素却整齐,精神看上去亦没有前些日子的恹恹。
&ldo;叫她进来说话吧。&rdo;芷蘅道。
碧莲应命去了。
一会儿,江沄徐徐走入内殿,她看着芷蘅,依然是清傲的眼神,那许是与生俱来的傲然,一身月色织裙,衬得她面若美玉,江沄终是微微低首,唤一句:&ldo;皇后娘娘。&rdo;
芷蘅亦端庄说:&ldo;江姑娘请坐吧,却不知今日为何深夜来到栖霞殿。&rdo;
江沄道:&ldo;本是不想来,但……犹豫之下,还是来了。&rdo;
&ldo;哦?&rdo;芷蘅看着她,她眉宇间似乎从不曾有半分牵动,看不出她一丝情绪。
江沄淡淡说:&ldo;皇后可知……近来陛下常往景林宫?&rdo;
芷蘅心一悸,随而缓缓垂首,掩去目光中的失落:&ldo;听说了些,怎么?&rdo;
江沄看向她:&ldo;皇后可知所为何事?&rdo;
芷蘅亦看向她,凝眉不语。
&ldo;作为北冥公主,皇后可听闻过夫逑香?&rdo;江沄目光转望向几乎燃尽的烛火。
芷蘅心一惊,随即说:&ldo;自然听过,夫逑香香气,据说可持久不散,乃北冥珍品。&rdo;
江沄目光一烁,挑唇一笑:&ldo;仅此而已?&rdo;
芷蘅一怔,略微思量,她轻轻攥住衣袖,她是在无尘宫长大的公主,对于这种香,所知只是这些而已。
江沄笑笑,淡淡目光忽然有几缕不易见的忧伤流过,只于瞬息,消隐在烛色里。
&ldo;夫逑香……其实,它最大的用处是……&rdo;江沄话未曾说完,只听得窗外一声巨响。
芷蘅与江沄一惊,只见一人翻窗而入,跃进大殿,手中钢刀烁亮,寒风随着那黑影扑窗而入,惊得烛火摇曳不定。
&ldo;小心……&rdo;江沄见那人面蒙黑纱,双目犀利,她一步上前,将芷蘅拉在身后。
芷蘅大声叫道:&ldo;刺客,来人……抓刺客!&rdo;
那人一刀挥向江沄,江沄伸手挡开:&ldo;你是什么人?如何有这样大的本事,可随意进入栖霞殿?&rdo;
那人不语,刀锋冷冽森寒,如同裹了窗外的寒霜。
芷蘅复又向外叫道:&ldo;来人……来人……&rdo;
跑进殿来的只有碧莲,碧莲只见那黑衣人一刀带着寒光,刺向江沄,顿时慌了神儿。
&ldo;去叫人……&rdo;芷蘅心知,定是那人早有防备,怕是栖霞殿的守卫皆已被他解决了!
黑衣人一刀直刺江沄心口,江沄向后退去,双手迎着刀刃而去,她身有武艺,虽不知对方虚实,可几招之内,他亦不能伤了自己。
&ldo;你快走……&rdo;江沄目光决然,看向芷蘅。
芷蘅一怔,那傲然的眉宇,在昏暗夜里,显得清明如镜,仿佛可以照彻这深夜里的漆黑。
&ldo;快走……&rdo;江沄分神,转眼之间,未能躲过那人犀利一刀。
只听一声皮肉撕裂的声音,断锦声声,她立时身中两刀。
&ldo;江姑娘……&rdo;芷蘅一声呼,江沄肩上鲜血顷刻染红衣襟,她秀眉微凝,望向黑衣人。
心里,忽然明白,他……是冲着自己而来!而非杨芷蘅!
&ldo;你是冲我来。&rdo;江沄捂住伤口,跃开他刀锋内。
黑衣人冷笑一声:&ldo;现在才知道?&rdo;
芷蘅怔忪,在栖霞殿中行刺,那人……竟是为了江沄?
芷蘅连忙转身而去,碧莲显然吓傻了,站着不动,正要走出内殿,却听见有脚步声纷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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