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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老馍头极认真地学习这个姿势，并示意小馍头也学。

龙文章实在看不下去，转身离开。他向在制高点上看操练的蒋武堂走去：&ldo;司令，您觉得怎么样？&rdo;

蒋武堂反问：&ldo;你觉得怎么样？&rdo;

龙文章苦笑：&ldo;比咱们更像炮灰的一队炮灰。&rdo;

&ldo;挺过这一仗，他们就是像你我一样的军人。&rdo;

&ldo;您真觉得他们挺得过吗？&rdo;

蒋武堂恼火地扬了巴掌，龙文章也不躲避：&ldo;司令，我今天给人打了整天气，打得自己都泄啦，您最好能给我打挺了起来。&rdo;

蒋武堂扬起的手抖了抖收了回来：&ldo;抗战，就是以我血肉之盾御敌钢铁之矛！&rdo;

龙文章哈哈惨笑，什么军容官威全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四仰八叉在阵地上躺了下来，蒋武堂瞪了他一会儿，也躺下。两人都在惨笑，笑得比哭还难受。

他们忽然住了笑声，黑暗里传来士兵拖得很长的声音：&ldo;口令‐‐警戒‐‐&rdo;

&ldo;是前哨。&rdo;龙文章坐了起来。

&ldo;好啊，耗死不如拼死。&rdo;蒋武堂也坐了起来。

远远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人一骑从公路上不遮不掩地奔驰过来，前方哨兵冲来人拉动了枪栓：&ldo;口令？！&rdo;

&ldo;沽宁守备军的弟兄？&rdo;

&ldo;口令？！&rdo;哨兵已经举枪瞄准。

&ldo;我们是六十七团，打正面撤下来的！&rdo;

蒋武堂冷笑：&ldo;鬼信！龙副官。&rdo;

龙文章举枪，子弹呼啸着从马头前划过，马匹惊蹿，把那人摔了下来。几个士兵向黑暗地里扑了过去。

龙文章放下枪：&ldo;是和我们穿一样衣服的。&rdo;

&ldo;他们披张人皮来我都不奇怪……我谁都不信了。&rdo;

一名穿着国民党中央军军服的中年军官被押过来。即使缠着血污的绷带、沾了满身的硝烟、刚才又在地上滚了一身土，对方的军服看起来仍比守备军笔挺。龙文章很不满意地斜眼看着。军官看起来很出众，有华盛顿吴的书卷气却没那份呆气，他挺直敬礼：&ldo;久仰沽宁蒋司令大名，六十七团参谋官鲍廷野有礼！&rdo;

这份不含糊先让蒋武堂有了好感，他眯了眼睛：&ldo;六十七团？你老哥也不怕报错了名？&rdo;

&ldo;廷野不明白司令的意思。&rdo;

&ldo;六十七是中央军，跟地方军拉屎都不蹲一个坑，没事能来我的沽宁晃晃？&rdo;

&ldo;司令说笑，六十七团再怎么着，也记得您跟我们陈团长是明面上的把兄弟，骨子里他十年前就是您的下属。&rdo;他好像刚明白过来，笑，&ldo;司令在诈我吧？难怪人都说蒋司令有勇无谋，偏团长说您是貌粗实细。&rdo;载连家独浪新

蒋武堂面无表情地说：&ldo;拍得我是再舒服不过，可我纳闷陈少堂会用你这么好溜拍的人。&rdo;

&ldo;陈团长是司令领出道的，最讨厌的自然就是溜拍。可在下好的也不是溜拍，是说个实话。&rdo;

&ldo;哦？&rdo;

&ldo;这年头说点好的实话也是要勇气的，您知道的，骂者满街，屁精又如云。&rdo;

蒋武堂拍着掌哈哈大笑：&ldo;说得很对！可我要被你两记马屁就拍趴下了，岂不是很没面子？&rdo;

鲍廷野很无奈地笑笑：&ldo;别人假作真，我这就真亦假呵，司令。&rdo;

蒋武堂从鲍廷野的眼里看不出什么，只好拍着龙文章的肩哈哈大笑：&ldo;你看看，人家也是嘴利如刀，可就会叫人舒服。&rdo;

龙文章哼了一声问道：&ldo;六十七团的大爷来沽宁有何公干？&rdo;

鲍廷野并不看龙文章，以他的身份职位只该向蒋武堂报告，他看着背着身的蒋武堂道：&ldo;禀司令，不是六十七团的大爷，是六十七团的弟兄，是整个六十七团要来沽宁。&rdo;

军官中起了骚动，蒋武堂转了身目不转瞬地看着。

&ldo;我们在前线跟鬼子打了场硬仗，伤亡惨重，得撤下来修整。团长说久不见故人，索性绕道沽宁。&rdo;

蒋武堂问：&ldo;伤亡惨重是什么意思？&rdo;

鲍廷野恻然：&ldo;能作战的只剩下六百多号，所有的重武器全丢光了。&rdo;

&ldo;能帮我们协防吗？&rdo;龙文章有些急不可耐。

&ldo;那没有问题，我们团长的意思是……&rdo;

他的话被军官们的骚动打断了，那已经是压不住的惊喜，对守备军和沽宁来说这是个太好的消息。蒋武堂扫视着那些欣喜的脸，周围有人长长地吐出口大气。

&ldo;我不相信，&rdo;他盯着鲍廷野，&ldo;这消息太好了，好得我不敢信。我很久没听过好消息了，经过太多坏事的人就不相信好事。我不相信，所以你是鬼子。&rdo;他的刀也铿然出鞘，指住了鲍廷野的喉头。

鲍廷野对了蒋武堂的刀尖微笑，然后伸手到怀里。一瞬间所有的枪口都对上了他。鲍廷野顿了顿，接着自己的动作，他把自己的军装脱了下来，然后使劲撕开里边的衬里。蒋武堂目光炯炯地盯着，想在对方眼里瞧出哪怕一丝的心虚。

鲍廷野迎着蒋武堂的目光说：&ldo;难怪司令生疑，我们在来路上也撞上一队鬼子，打了一场遭遇，没见过这么奇怪的鬼子，全穿着难民的衣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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