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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第2页）

小汽车开走了。

人们渐渐散去了。

广场上空荡寂寥了。

他们，那些&ldo;伴奏者&rdo;们，依然站在那里，还有那些轻灰巨砖陪着他们。

&ldo;这场戏算是结束了，但愿有个好尾声。&rdo;络腮胡子自言自语。

谁也没回答他什么。

他一一看着大家，又说：&ldo;我们这些配角也该散了！把它们搬回原处吧！&rdo;

他踢了踢一块轻灰巨砖。

他们默默从命，将那些轻灰巨砖搬回江边。

络腮胡子拍了拍手上砖灰，向大家伸出了一只手：&ldo;哥儿们，后会有期了！&rdo;

大家一一同他握手。

他们都一一握过了手，还不散去，好像在期待着络腮胡子下达一句更加明确

的&ldo;口令&rdo;‐‐&ldo;解散！&rdo;才肯分别似的。

络腮胡子没有下达这样的&ldo;口令&rdo;。他问大家：

&ldo;你们说咱们的&lso;金嗓子&rso;会有个好尾声么？&rdo;

还是无人回答他什么。

但他从大家的目光中看出了这样的意思‐‐咱们今天太值了！好运气已经向

咱们的&ldo;金嗓子&rdo;招手了！……

忽然，这些返城待业知青们，不约而同地搂抱在一起了！就像夺得世界足球

赛冠军金杯的运动员们那样，十几个搂抱在一起了，他们的头也聚在一起，头抵

着头，久久未抬……

那些轻灰巨砖听到他们中有谁哭了……

城市，城市，你将他们二十余万分开了！但是，只要他们想聚在一起，他们

就会十几个，几十个，乃至成百上千，更多更多地聚在一起！

&ldo;我想起来了，八年前全省文艺大汇演期间，我就听你唱过歌，唱的是歌剧

《白毛女》中杨白劳的选段，对不对？后来，为了把你调到省歌舞团，我曾亲笔

给你们兵团总部写过信。不过我那时太天真了，我还一边参加演出一边继续接受

改造，那封信当然也如泥牛人海，有去无回！……&rdo;老歌唱家又朗声大笑了。他

指指团长办公室里的沙发，对刘大文说：&ldo;坐嘛！我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要跟

你谈的，不过三言两语而已。第一，从今天起，不，从现在起，你就是省歌舞团

的歌唱演员了！也不是一般的歌唱演员，是主要歌唱演员，是台柱子。听明白了

?&rdo;

刘大文听明白了。因为听明白了，才觉得&ldo;明白&rdo;中混合着太多的不&ldo;明白&rdo;。

半小时前，他还是一个返城待业知青。此时此刻他真可谓&ldo;摇身一变&rdo;，成了省

歌舞团的&ldo;台柱子&rdo;！&ldo;明白&rdo;得近乎荒谬。不&ldo;明白&rdo;得不想&ldo;明白&rdo;过来。

这情形好比一个男子苦恋着一个对其冷若冰霜的女人，而当这男子的心绝望到和

那女人一样冷若冰霜的时候，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信誓旦旦地对他说：&ldo;我整

-个儿的心都在爱着你，非你不嫁，听明白了？&rdo;然后就张开双臂拥抱他，然后

就含情脉脉地长吻他……

老歌唱家见他似明白非明白，郑重地说：&ldo;你别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我不

是爱开这种玩笑的人。一切手续都由我安排人来办，你不必分心。我放你五天假，

五天后，你找我报到，开始参加排练。你要练好三到五首歌，排练时间只有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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