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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母亲（第1页）
万物的声音？
到了这种地步，孟阳已经无法再相信这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世界上真的出现了非自然现象，眼前这个神秘的女人有着无法想象的力量。
尽管自己已浑身是伤，可心中的那团火却怎么也咽不下去，孟阳压低声音怒吼，“既然你可以听到万物的声音，既然你想天下太平，那为什么你没有帮助小时候的我！”
孟阳泪流满面，双手不住地砸在地上，不甘道：“我有什么错？我被那样折磨虐待，我没有报复整个社会，我没有杀人放火，我只是让那些丑女人找到人生意义，我有什么错！”
正义审判官合上了书本，优雅地翘起二郎腿，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声音很冷：“人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你妄图将恐惧转移到他人身上，以减轻你自己的痛苦，何至于说得那样冠冕堂皇。”
“就算这样！难道我就不配得到原谅吗？你既然有通天的本领，你就应该知道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我只是太痛苦了，我过得这么难，难道就不可以被拯救吗？你是审判官，你为什么不来拯救我！”
孟阳说得呕心沥血，字字泣血，仿佛要将自己着几十年的苦痛日子说个痛快，将那些埋藏在心底，不断流脓见骨的伤疤展示给眼前女人看，说自己有多痛苦，有多么的不得已，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心甘情愿。
他表情悲怆，几近癫狂，脖颈上的青筋不停地鼓动，连带着整个人都有些发红。
然而这样的场景并没有震动女人分毫，与之相比，正义审判官神色淡然，暇白的脖颈从红色的旗袍中微微显露，纯黑的面具适宜的搭在那张小巧的脸上，将她所有的情绪都掩藏着。
她没有改变姿势，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在孟阳说完后隐约叹了一口气，像是喟然又像是无奈，“你既然恨他，为何不敢反抗，反而去折磨其他弱小者。”
听到这句话的孟阳顿时烟消息鼓，他神情惊惶，支支吾吾道：“我，我”
“你害怕，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让你无法面对高大的同性，你只敢对弱小的女人下手，就像在惩罚当时对你苦痛视而不见的母亲是吗？”
“不，不是”
“你不敢反抗，哪怕你母亲最终为你杀了那个人，可在法庭上，你也不敢承认那个男人对你所做的事，你是害怕一个死人还是根本不想让你母亲无罪释放？”
“我”
“伤害你的，你不去报复；帮助你的，你反而要去伤害。你的所有痛苦、绝望和崩溃都不是能肆意伤害别人的原因，错的不是那些碌碌无为的女人，也不是你懦弱胆小的母亲，而是克服不了恐惧，坠入深渊的你！”
“你只有在伤害别人的同时才觉得不被伤害。”
“哪怕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给你这把刀，”正义审判官手掌往上一摊，一把锋利的刀倏然出现，“你敢去杀了眼前的男人吗？”
“铛。”
刀被扔在了孟阳的手边，他双目圆睁地瞪着它，迟迟未动。
她给了孟阳两个选择，一是杀了那个自己最憎恨的男人，二是受到无法忍受的惩罚！
想活着就要杀了那个人！
在女人的久视下，孟阳抬起颤抖的手，惶恐不安地握紧了刀柄，月光洒在刀尖上，反射出冷厉的光芒。
那是一把极锋利的刀，也许只要轻轻一划，人身上的纹理肌肤就能瞬间炸开，泵出一片血花。
孟阳在握紧刀的瞬间，身上的痛觉已全数消失，似乎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动手杀了那人。
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一动不动的男人，直至俩人的距离不足一米，孟阳才发现，小时候仰头都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此刻竟比自己还低了一个头。
眼前的男人的脸不再是梦魇中的狰狞可怕，仔细一看，他的脸颊已泛起丝丝皱纹，就像街上看到的最普通的中年男人。
他长大了，他已经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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