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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吴钩霜雪明一（第1页）

巴鲁特看到苏邪没有死，表情平静如恒定二维码一样。他已经接受过多帝国人带来的“惊喜”了。

巴鲁特的鼻子像麻花一样扭了扭，他一边用手剥开砂糖橘，一边对苏邪说：“你第二场的对手是法夫尼尔？”

“是的。”

“那家伙不能对付。”

“不能对付？”

“他是一个奴隶。”巴鲁特说。人类帝国纵横星际千年，征服无数大大小小的文明，不是所有文明都会被接纳为帝国公民的一员，更多的人会沦为黑户，境遇再差一点会成为奴隶。奴隶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奴隶背后的奴隶主。奴隶是奴隶主的资产，杀死奴隶无异于挑衅一个奴隶主。

苏邪问道：“他的奴隶主是谁？”

巴鲁特比了一个静音的手势，他不能说。

苏邪道：“很高？”

巴鲁特竖起食指，语气深沉：“俄刻阿诺斯最高。”

白雀看看巴鲁特，又看看苏邪，一脸茫然，咕哝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苏邪拿走巴鲁特的砂糖橘塞给白雀，又道：“法夫尼尔多强？”

“我建议你直接放弃这一场比赛。生命是珍贵的。”

“我不想放弃。”

巴鲁特扫了一眼砂糖橘，叹息一声。他的视线又移动到那副青铜面具上，似乎想看出苏邪的真容。

“他不是凡人能对抗的存在。”巴鲁特说。

苏邪凝望巴鲁特，白雀也抬起眼，看向巴鲁特。

八点三十分，苦艾斗兽场，螺旋阶梯升起来，如一条绸带绕着树木之根。螺旋阶梯上的线条、漩涡、圆形都仿佛活的一样，持续切换色彩，看得人顿时眼花缭乱。

一位仿真机器人微笑，他道：“请随我来。”这个机器人是第二场比赛的守卫者与裁判。

苏邪踏上五彩斑斓的阶梯，他不知道这条阶梯有多长，也难以望到这条阶梯的尽头。

这道阶梯是扭曲的，时而向上走，时而向下走，色彩如虎狼扑面而来，横冲直撞。苏邪心想：如果这算是法夫尼尔的视觉攻击，那么他真的得逞了。

他身上的保护环虽然也可以实时记录路线，但在这里也晕头转向了一般。苏邪觉得这条阶梯上应该安装了屏蔽仪，但斗兽场本身就是非法场所，而且俄刻阿诺斯向来是法外之地，无人执法。苏邪要告诉别人这里安装了违规屏蔽仪，只会遭到别人白眼。

十五分钟后，阶梯到达了一个深黑的圆形平台。圆形平台四周都是沾着血迹的金属栅栏，还有几块衣物布料勾在栅栏上。栅栏后面是一个高有十米的拱门。苏邪看得出来那些是人们惊慌失措时面对凶兽留下的痕迹。

高于金属栅栏二十米的廊道上摆着黑漆漆的机关枪，红外线扫描仪，和投放炮弹的空中轨道。这些并不是针对比赛者，而是针对法夫尼尔。若让法夫尼尔逃走，苦艾斗兽场会被大人物瞬间夷为平地。

四方墙壁也是用特制金属制成，表面光滑而十分强韧。对人类而言，难以攀爬，也没有任何落脚点。墙上只有三盏铜油灯。

苏邪闻到这里有一种潮湿的金属生锈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一些带血的抓痕在墙壁上留下混乱的涂鸦，显露出极度的恐惧与绝望，在角落曾有人刻下一句话：在灵魂的黑夜里藏有曙光。

仿真机器人站在平台中央，看着苏邪与白雀。接着，他把手放在左肩肩膀。他要退场了，法夫尼尔要来了。

白雀喊住他：“这里没有灯光吗？”

仿真机器人摇摇头：“没有。”

白雀又道：“你不用留在平台上看结果吗？”

仿真机器人：“我在总控室时刻观察比赛。”

白雀小声嘁了一声，挥了挥手。仿真机器人的右手再次放在左肩肩膀，随即他通过平台向下的电梯离开了。沉重黑铁之门无声关上，哪怕是法夫尼尔也无法撞开这扇黑铁之门。阶梯的关口也合起来，整个平台都幽静了。

苏邪微微仰头，扫视机关枪的数量，内心默默记下它们的位置。

这时，机械式的声响从一道金属栅栏之后传出，仿佛是大门开启的声音，又仿佛是下水道里污水流动的声音。苏邪听到这种声响，立时握住了奥古斯都，他冷冷望去。那里只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的黑暗，但那种声音越来越近，簌簌响动，却不是秋风扫落叶的那种，那是金属与金属剧烈摩擦的声音，又像是金属鼠在打洞一样。

大鼻子铜人像举着的油灯也听见这种可怖的声音，畏怯似的，灯光很是文弱。

终于，法夫尼尔的头伸出了拱门，它那双赤金色的巨大眼瞳睁开，那是两颗玻璃眼珠。它的视野主要依赖躯干内部的红外线成像器。漆黑的、仿佛荆棘突刺的鱼鳍在法夫尼尔的躯干上竖起，让苏邪想到了天线。而法夫尼尔的金属躯干上那一扇扇窗户似的铁板实际上却是机关枪的出口。

苏邪早已从巴鲁特那里听说过法夫尼尔不是人类，而是一个完全变态的改造体，当时已经默默猜测到了一些。但此刻见到，苏邪也忍不住有一丝惊异。

法夫尼尔是阿瑞斯执政官的奴隶，阿瑞斯与法夫尼尔来自同一个地外文明，他们是朋友，但法夫尼尔接受了帝国长官的贿赂，犯上作乱，杀死了当时的国王。阿瑞斯愤怒法夫尼尔的背叛，在成为十二执政官之后，阿瑞斯抓住了法夫尼尔，并且将他变作一个不见天日、失去尊严的畜生。

法夫尼尔形如海蛇，长有百米，宽有三米，每一节躯干上的鳞片都泛着一阵沉沉的黑光，它看起来动作很慢，但实际上却是一转眼身躯就在整个圆盘上盘旋起来，将苏邪与白雀围在中央。

它现在就仿佛古老罗盘上的一条龙蛇。但罗盘上的画像不会成真，也不会杀人。

法夫尼尔张开了巨嘴，毒液和安定剂的喷射器显出不可战胜的强悍威势。它无法接收影像的玻璃眼瞳一寸寸逼近人类，它那随时可以吞噬人类的利齿也向人类接近。随着它抬起头颅，巨大的阴影也罩住了人类。

铜油灯的光扑闪了一瞬。

苏邪与白雀瞬间改变了方位。

两人背对着背，一人负责另一个看不见的一百八十度的领域。

苏邪握住双刀，直视法夫尼尔，而白雀右手一转，一柄桃木剑骤然握在掌心。这柄桃木剑还是在苦艾斗兽场的杂货店买的，白雀没有随身带武器，只好就近取剑器。

机器人平静无波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比赛开始。”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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