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爱你,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爱。”
在所有的这些扭曲的语言的背后是惨叫着的挣扎着的黑潮病人们。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太容易证明这件事情了,因为憎恨和疯灾已经彻底蔓延,再也没有过往的平静。
只不过还少了一把火。
没有把兰诺的队友们也全部都带到这里来,然后让他们也尽数露出来丑态,是一件令姬明玉非常遗憾的事情。
可是或许已经够了。
因为他知道兰诺是什么样子的,知道兰诺会被十三区的居民们打动,那么现在的路锡安娜的下城区就不可能不让兰诺为之动容,为之崩溃,然后彻底陷落。
就像曾经面对着无法拯救的十三区的姬明玉自己一样。
“这个世界无法被拯救,无法被改变,只有我和你是一样的,只有痛苦才是真实的。”
所以,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姬明玉这样愉快地想到。
然后,他听见兰诺说:“谢谢你。”
姬明玉的微笑僵硬在脸上。
他觉得自己可以接受一切——破口大骂也好,崩溃的哭泣也好,甚至是疯狂与失控,但绝不应该是这样的自然,这样的坦然!
这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之前所有的工作都变成了无用功,他无法接受!
姬明玉更加不明白,明明每一次他的算计都没有任何问题,明明一直以来他是那么的了解兰诺,那么的了解那些藏在人心之中的昏暗之处——但为什么,兰诺总是能够像这样再一次的离开淤泥,再一次的在他面前发着光?
他明明自己遍体鳞伤,明明从来没有失去过恨意和痛苦,却依然永远不愿坠落。
“在你提醒之前,我的确并不知道……”
兰诺静静地看着姬明玉。
“我的恨意。原来我也一直在怨恨着,我曾经以为我可以不怨恨圣龙帝国,不怨恨蓝宝石公爵和黄金之王,他们救了我的命,他们给了我很多,教会我很多东西……我已经离开了圣龙,我再也不会回去,但是我居然还在怨恨着——”
他的目光最终在黑色的气息之上停了下来。
“我怨恨着无能为力的我自己。我恨着在黑潮病面前无法改变一切的我自己,恨着对于这个世界无可奈何的自己,我以为点了一把火就可以结束一切——但如你所言,我现在也还在恨着。”
我始终如一、平等地恨着我自己。
恨着无法改变世界的自己——也恨着明明有机会改变,却逃避着的自己。
这一刻,兰诺终于明白,他为何会呼唤深海之冠的降临了。
他和海妖们有着相同的绝望,相同的痛苦——以及相同的恨意。
伊斯塔露恨着黑潮,戈尔迪安恨着提香,提香和索尼娅恨着彼此,而与此同时,他们最深切的恨意都针在很多人眼中森海幽兰也只是一场建立在大量的悲哀之上的幻梦,而森海幽兰之所以难得也是因为森海幽兰的封闭性,如果不是海妖帝国数年以来始终坚持着绝不和外界交流,那么森海幽兰或许也早已倾塌。
可正因为如此——
兰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森海幽兰倾塌呢?
他已经并不是那个无能为力的只剩下一把火的自己了。
他明明拥有很多很多。
希尔德加德那仿佛呓语的话语再一次出现在他耳边——
冠冕是什么?
希尔德加德的疑问也许是这个时间里第一次有人产生这样的怀疑。
但对于冠冕的主人而言并非如此,兰诺自己已经疑惑了很久。
冠冕是他灵魂之中的居客,是他绝望的共鸣,是所有恨意的凝聚,是沉重的负担……
但也是他主动呼唤而来的,是他愿意去承担的,是因为他自己想要去拯救,去改变。
恍然间兰诺意识到他再一次在那沉重的时间之中。
第二次了,他曾经拒绝过,但因为想要拥抱那绝望才沉湎进去。
千万年累积的痛苦,挣扎,破碎的记忆,这一切在他面前再一次汇聚着,最终凝成了冠冕的形状。
从来没有人解释过机制,但对于顶层幻想种而言这是他们不言说的默契。
得王冠者则为王。
王由王冠的选择而来。
但在整个无尽星空,所有公布的与未公布的历史之中,从来没有任何幻想种族知道王同样是可以选择冠冕——也可以拒绝冠冕的。
现在深海之冠就停留在兰诺面前。
他依然可以选择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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