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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ldo;这是老道的徒弟的联系地址。有需要可以找他，他脑子不大灵光，但人可靠。&rdo;

苏文桐没有动。长期以来，他对妈妈那些怪力乱神的老友敬而远之。妈妈直接将名片塞进他的上衣口袋。

苏文桐来回望窗户里外的这两张面孔，在昏暗的白炽灯下，逐渐产生一种幻觉，分不太清哪个是人，哪个是鬼。

☆、嫌疑

周日晚上，当苏文桐翻看手机朋友圈时，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婷：方姐，相识您我三生有幸，送别您我肝肠寸断。一路走好！

老郑：珍惜当下，善待旁人。人生苦短，有始有终。伴你到最后的人是最知心的人。

最最关键的，还有遗像、花圈与灵堂的现场照。

追悼会开完了？没人通知我？

大雷的朋友圈记录一片空白，莫不成把我屏蔽了？

苏文桐用力将手机扔在沙发坐垫上。林珮正伏跪在瑜伽垫上，伸平一条美腿，跟着视频教练做有氧动作。她抬头问：&ldo;你发什么邪火呢？&rdo;

苏文桐说：&ldo;没事。我泡个澡。&rdo;

林珮不相信。可想到老公单位一系列变动，又刚见过难缠的婆婆，便不再多问。

苏文桐一夜没睡好。虽然没再做噩梦，而想到明天将见董云芳，奋战了那么久的处室将形同陌路，那种噩梦般的不适感传遍了全身。

第二天一进单位，苏文桐敏感的神经就被触动。

从行政前台开始，所有遇到的人的目光说不出的不对劲。

是错觉吗？电梯载他上楼，同乘的有几个其他科室的人。平素低头不见抬头见。点头问好之间，对方竟调整站位，彼此靠拢，把他隔出一个孤岛。

踏进办公室，没响起此起彼伏的问早声。茶杯是空的，苏文桐并不在乎。他拉开办公桌抽屉想放包，发现里面的物品摆放位置和他上周走前不一样了。

他稍作思考，站起身走近大文件柜，又遇到了新状况。

&ldo;李婷，文件柜钥匙呢？&rdo;

李婷走过来小声说：&ldo;政务来人取走文件簿时，一并收走了。&rdo;

&ldo;哪些文件？&rdo;

&ldo;考勤、绩效一类的吧。&rdo;

&ldo;有人动过我的桌子吗？&rdo;

&ldo;政务陪外单位的人来收拾过。&rdo;

&ldo;外单位？&rdo;苏文桐正疑惑间，桌上的座机响了。

&ldo;苏处长，请你过来四号会客室一趟。&rdo;

离会客室越近，苏文桐的呼吸越发粗重。他凭直觉感到此次会面非同小可。

他一到，机关办公室的文秘从椅子上立起。文秘对面的会客沙发坐着两个男人，一个膀大腰圆，衬衣把肚子勒得紧紧的，一个精瘦精瘦，一齐扭过脸。

&ldo;苏处长，这两位是市公安部门的，想跟你了解一些事情。你们聊，我出去了。&rdo;

他握手致意，然后坐下，胃在发沉。胖子一开口，瘦子捧起记录簿。

&ldo;苏文桐同志，你好你好。你请放松。我们来，就是问几个问题。&rdo;

&ldo;好的，您尽管问。&rdo;

&ldo;上上周六晚上，你在哪里？做什么？&rdo;

&ldo;我和我爱人一起去见岳父岳母。&rdo;

&ldo;有别人在场吗？&rdo;

&ldo;没有，他们小区应该有我俩进出的监控吧。还有五点三十到六点之间，我应该经过西庄收费站。您可以调查车牌与交通录像。&rdo;

&ldo;我们知道该怎么做。&rdo;胖子提高调门，又缓和下来，&ldo;你部门有一位科员刚刚去世，你们同事很久了吗？&rdo;

果不其然。

&ldo;是的。我调进这个处时，她就在。&rdo;

&ldo;那个时候，你和她谁的级别高呢？&rdo;

&ldo;我们是平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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