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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0章 无字天碑四十(第2页)

这一次,金蟾口中的漩涡旋转得更加明显。只听“叮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小屋里格外清晰。一枚成色十足、在黑暗中闪烁着诱人光泽的银锭,竟凭空从漩涡中掉了出来,落在吴二面前的泥地上!

吴二猛地扑上去,一把抓起那枚还带着金蟾口中奇异温润感的银锭,入手沉甸甸的冰凉,却烧得他心头发烫!他贪婪地用牙咬了咬,留下清晰的齿痕——是真的!足色纹银!

饥饿的满足,银锭的实感,如同最猛烈的春药,彻底点燃了吴二心中名为“贪婪”的荒原。他再无所顾忌,抱着金蟾,如同抱着一个予取予求的神只,开始了疯狂的索取。

“我要锦衣!华服!绫罗绸缎!”——片刻后,一身崭新的、合体的、散发着淡淡熏香气息的宝蓝色杭绸长衫,便出现在他手中。“我要美食!山珍海味!琼浆玉液!”——面前破旧的矮几上,瞬间摆满了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珍馐:整只的烤乳猪金黄酥脆,晶莹剔透的鱼脍薄如蝉翼,琥珀色的美酒在玉壶中荡漾……“我要大宅!奴仆成群!比摘星楼还要豪奢!”——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财富,如同决堤的洪水,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瞬间将曾经的码头苦力吴二彻底淹没。

仅仅月余,“吴大官人”的名号,便如同平地惊雷,响彻了整个汴京城。

他以令人咋舌的巨资,买下了紧邻运河、占地数十亩的前朝亲王府邸。府邸被推倒重建,新的“吴府”拔地而起,其豪奢程度,远超昔日的摘星楼。整根的金丝楠木做梁柱,来自昆仑山巅的雪白玉石铺地,琉璃瓦在阳光下流淌着七彩光晕。东海明珠被毫不吝啬地镶嵌在廊柱上充当照明,每一颗都价值连城。从江南搜罗来的奇花异草,在巨大的暖房中争奇斗艳,四季如春。府中仆役如云,从管家、账房到粗使丫鬟、护院家丁,无不衣饰光鲜,训练有素。吴二出行,必定是八抬大轿,前后簇拥,鸣锣开道,排场之大,连当朝一品大员都自愧弗如。

他的“娶妻纳妾”更是轰动全城。曾经遥不可及的汴京花魁柳依依,被他以十斛明珠的聘礼纳入府中,成为正室夫人。紧接着,又有数位出身名门、容貌才情俱佳的闺秀,或迫于家族压力,或为滔天富贵所诱,相继成为他的侧室。娇妻美妾,环肥燕瘦,莺声燕语,夜夜笙歌。吴府内宅,成了名副其实的温柔乡、销金窟。

吴二彻底沉沦了。

他不再是那个在烈日下挥汗如雨、为几个铜板挣扎求生的吴二。他穿着价比黄金的蜀锦苏绣,手指上戴着鸽卵大小的宝石戒指,连束发的簪子都是整块羊脂白玉雕成。他每日睡到日上三竿,起身便有数十道珍馐美味流水般呈上,龙肝凤髓成了家常便饭,窖藏百年的琼浆玉液被他用来漱口。他沉迷于感官的极致享乐,府中豢养着从西域重金购来的胡姬舞娘,舞姿妖娆,媚骨天成;搜罗着天下奇珍,只为博美人一笑。

财富带来的权势,更让他膨胀到了极点。他成了汴京商会的魁首,一言可断无数商贾生计。他囤积居奇,操控米粮布匹价格,无数小商贩因此破产跳河。他勾结官府,贿赂权贵,打通关节,凡有敢与他作对的竞争对手,无不莫名其妙地家道中落,或卷入官司,或遭遇横祸。他行事越发肆无忌惮,视人命如草芥,视规则如无物。汴京城里,吴大官人的名号,渐渐带上了令人畏惧的煞气。

夜深人静,醉眼朦胧之际,吴二偶尔会摩挲着温润的万化金蟾。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金蟾腹中那三道深藏的、如同冰线般阴寒的玄武煞气,正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随着金蟾每一次“吐宝”带来的力量反馈,悄无声息地融入他的血脉,侵蚀着他的神魂。这煞气让他性情越发暴戾乖张,稍有不顺便雷霆震怒,动辄打杀仆役;让他对财富的贪欲永无止境,再多的金山银海也难以填满内心的空洞;更让他对万化金蟾的依赖达到了病态的程度,仿佛离了它,瞬间便会失去一切,打回原形。

一丝极淡的不安,偶尔会像水底的暗流,在他沉醉的间隙浮上心头。但那不安转瞬即逝,立刻被更汹涌的贪婪和“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狂妄念头所淹没。那枚曾带来刺痛警示的残缺铜钱,早已被他丢弃在库房某个积满灰尘的角落。摘星楼那场离奇的招婿,眉梢有痣的“万小姐”,仙尊的斥骂,都成了遥远模糊、荒诞不羁的梦呓,被刻意遗忘在记忆的尘埃里。

二十载春秋,在泼天富贵与无尽享乐中飞逝。

吴府如一头盘踞在汴京膏腴之地的饕餮巨兽,昼夜不息地吞吐着金钱与奢靡。府邸深处,暖阁如春,四角巨大的兽首铜炉吐纳着沉水香的氤氲,驱散了初冬的微寒。吴二斜倚在铺着整张雪豹皮的软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万化金蟾冰冷光滑的脊背。那金蟾口衔的黑金色漩涡,似乎比往日旋转得更快了些,隐隐有细微的嗡鸣,像某种渴血的低语。

“老爷,”老管家吴福的声音在珠帘外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夏姨娘…又在‘百草园’里熬煮汤药了,说是给几个染了风寒的小丫头…那药味,都飘到前厅了。”

吴二眼皮都没抬,嘴角却勾起一丝无奈又宠溺的弧度。夏琪,这个他半年前无意间从京郊一座快要荒废的药王庙旁“捡”回来的女子,是他这万紫千红后院里,最独特的一抹亮色。彼时她正挽着袖子,蹲在泥地里为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施药,脸上沾了泥点,鬓角汗湿,却笑得像雨后初晴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落。那一刻,阅尽人间美色的吴二,竟被那纯粹的、带着药草清香的活力狠狠撞了一下心扉。

他几乎是强抢般地将她带回了府。金银珠翠流水般捧到她面前,她却只挑了几支素银簪子;绫罗绸缎堆满了屋子,她依旧偏爱那身洗得发白的淡青色粗布衣裙。她将吴韵赏赐给她那个最华丽、最靠近主院的“栖霞苑”,硬生生改造成了“百草园”——名贵的花木被移走,取而代之的是她从各处寻来的寻常草药:车前草、鱼腥草、金银花……角落里甚至搭起了小小的药灶,整日里烟火缭绕,药香弥漫,与这金雕玉砌的府邸格格不入。

“随她吧,”吴二懒懒道,手指在金蟾背上划了个圈,“闻惯了山珍海味的腻味,这药气,倒也算清冽醒脑。”

帘子被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掀开,夏琪走了进来。她未施粉黛,乌发松松挽着,只用一根木簪固定,身上还是那件洗得泛白的青布裙,腰间系着一个鼓囊囊的粗布小袋,散发出混合的药草气息。然而,就是这般朴素,却掩不住她天生的丽质。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朱,尤其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如溪水洗过的黑曜石,此刻却笼着一层薄薄的忧色。

“老爷,”她声音清脆,带着一丝急切,“我今日去城南给王婆子送些驱寒药,回来时…运河边上,多了好多好多人…拖家带口的,个个面黄肌瘦,好些孩子冻得直哭…听说北边遭了百年难遇的大旱,又闹蝗灾,颗粒无收,他们…他们是逃难来的!”

她走到榻边,自然地拿起小锤为吴二轻轻敲打有些浮肿的腿,动作轻柔,语气却越来越沉重:“我带的几包干粮,瞬间就没了…看着那些饿得眼睛发绿的孩子,心里跟刀绞似的。老爷,”她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眸子直直望向吴二,带着恳求的光,“府里粮仓不是堆满了陈米新粮吗?运河码头咱们家的仓库,更是满得要溢出来!您…能不能开仓放点粮?设几个粥棚?救救那些可怜人?”

暖阁里瞬间静了下来。炉火噼啪声,金蟾腹中细微的嗡鸣声,都清晰可闻。

吴二脸上的慵懒笑意凝固了,慢慢沉了下去。他摩挲金蟾的手指微微一顿,一股冰冷的、带着贪婪本能的意念,如同毒蛇般从金蟾腹中那三道深藏的玄武煞气里渗出,顺着指尖悄然爬上心头。

“琪儿,”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你心善,我知道。可这天下,受苦的人多了去了,你救得过来吗?咱们家的粮,那也是真金白银买来的,是压仓的资本!眼下这光景,粮价一天一个样,正是囤积居奇、大赚一笔的时候!开仓放粮?那得亏多少银子?那些泥腿子,饿急了自然会想办法,汴京城这么大,总能找口吃的。”

他伸手想揽住夏琪的肩,却被她轻轻避开。

“银子?又是银子!”夏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失望,她猛地站起身,眼中那恳求的光被一种近乎悲愤的情绪取代,“老爷!那是人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您看看您身上穿的,这屋子里摆的,哪一样不是金山银海堆出来的?您指头缝里漏一点,就能救活多少人!您…您难道忘了当年在码头扛包,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日子了吗?”

“闭嘴!”吴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骤然暴怒!一股阴冷暴戾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上腾起,暖阁里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夏琪那句“码头扛包”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刻意遗忘的、深埋在金玉之下的卑微过往!那是他最不愿触碰的耻辱印记!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他低吼道,因酒色而浮肿的脸涨得通红,眼中是被冒犯的狂怒和贪婪被质疑的凶戾,“我吴二能有今天,是我有本事!是我抓住了机缘!那些贱民的死活,与我何干?你懂什么经营之道?妇人之仁!给我滚回你的百草园去!再敢提开仓放粮,休怪我不念情分!”他怀中的金蟾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暴怒,那黑金色漩涡旋转骤然加快,发出急促的嗡鸣,一股更阴寒的煞气丝丝缕缕溢出。

夏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被贪婪彻底扭曲的男人,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他。那双曾让她觉得深不见底、偶尔流露出复杂情绪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被金玉和欲望填满的浑浊。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心口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痛得几乎无法呼吸。药囊里的草药气息,此刻闻起来也带着绝望的苦涩。

她没再说话,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吴二一眼。那眼神里,有震惊,有失望,有痛楚,最后沉淀为一片冰冷的死寂,比任何言语的控诉都更锋利。她猛地转身,淡青色的衣袂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掀开珠帘,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珠帘在她身后激烈地碰撞、摇曳,发出哗啦啦的碎响,如同心碎的声音。

“反了!反了!”吴二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手边一个价值不菲的翡翠把件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粉碎!“给我看住她!不许她再出府门一步!”

寒风如刀,卷着尘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绝望与腐朽的气息,刮过汴京日渐萧条的街道。运河的水位似乎也低了,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的不再是往日的商船货物,而是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破败船只和木筏。船上挤满了人,像沙丁鱼罐头,一张张麻木、枯槁的脸,眼神空洞地望着岸边那座依旧繁华、却对他们紧闭大门的都城。

夏琪离开吴府的第三天。吴二最初暴怒之后,是强烈的不安和一种被忤逆的烦躁。暖阁里没了那带着药草清香的忙碌身影,没了她清脆的嗓音和偶尔大胆的顶撞,只剩下死气沉沉的奢华和怀中金蟾那愈发刺耳的贪婪嗡鸣。他暴躁地处置了几个办事不力的仆人,砸碎了更多珍玩,试图用更烈的酒、更妖娆的舞姬来填补那股莫名的空虚,却发现一切都索然无味。

“夏姨娘呢?还没找回来?”吴二阴沉着脸,问着跪在下面的护院头领。他眼窝深陷,布满血丝,连日来的焦躁和酗酒让他看起来更加憔悴不堪。

“回…回老爷,”护院头领声音发颤,“小的们找遍了城里所有药铺医馆,连城隍庙、土地祠都搜了…都没见着夏姨娘踪影…有人说…有人说看见一个穿青衣的女子,往…往南城外灾民聚集的地方去了…”

“灾民聚集地?”吴二心头猛地一跳,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攫住了他,比生意场上任何一次危机都更让他心悸。那个地方…是真正的修罗场!瘟疫、饥饿、混乱…她一个弱女子跑那里去做什么?送死吗?

“备轿!不,备马!”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一把抓起桌上的万化金蟾塞入怀中,那冰冷坚硬的触感此刻却无法带来丝毫安全感,反而像一块寒冰,贴着他的心脏。

当吴二骑着高头大马,在几名彪悍家丁的簇拥下,冲出汴京高耸的城门时,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是尸体的腐臭、排泄物的恶臭、伤口溃烂的脓腥味、焚烧秽物的焦糊味,以及无数绝望生灵散发出的死亡气息混合而成的,人间地狱的味道。

眼前的景象,让早已见惯“大场面”的吴二也倒抽一口冷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目光所及,是黑压压、无边无际的人头。衣衫褴褛,形销骨立,如同被飓风摧残过的芦苇丛,密密麻麻地铺满了运河沿岸的每一寸空地。枯黄的草地上,泥泞的洼地里,到处是蜷缩的人影。呻吟声、孩童撕心裂肺的啼哭声、垂死者有气无力的喘息声,汇成一片绝望的海洋。几处简陋的草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气息奄奄的病人,苍蝇嗡嗡地盘旋其上。远处,几缕黑烟升腾,是在焚烧尸体。

吴二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他下意识地勒紧缰绳,昂贵的坐骑不安地打着响鼻。家丁们更是脸色煞白,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这里,与他府中的金玉满堂、暖香软玉,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是活生生的阿鼻地狱。

就在这片绝望的灰色调中,一抹极其微弱的亮色,如同寒夜里摇曳的烛火,猛地撞入了他的视线。

不远处,靠近运河边一处稍微干燥些的空地上,用几根歪斜的竹竿和破旧的草席,勉强搭起了一个小小的、四面透风的棚子。棚子前,排着一条长长的、沉默的队伍,大多是抱着孩子的妇人和白发苍苍的老人。棚子中央,一个淡青色的身影,正弯着腰,专注地忙碌着。

是夏琪!

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裙,此刻沾满了泥点、污渍,甚至还有几块深褐色的、疑似干涸血渍的痕迹。她的头发有些散乱,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苍白的额角。她瘦了,脸颊微微凹陷,眼下是浓重的青影,嘴唇因缺水而干裂起皮。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憔悴不堪的身影,她的脸上,却焕发着一种吴二从未见过的神采!那是一种超越了疲惫、超越了困苦的光芒。她动作麻利地从腰间那个粗布药袋里抓出草药,塞进一个豁了口的陶罐里,又小心地从旁边一个冒着热气的小铁锅里舀出滚水冲入。她一边快速搅拌着,一边抬起头,用那双依旧清澈、此刻却盛满了温柔与坚定的眸子,看向排队的灾民。

“大娘,别急,药马上就好,先给孩子喝点温水润润。”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穿透了周围的嘈杂与死寂。她将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苦涩药香的汤药递给一个抱着婴儿的老妇人。那老妇人颤抖着接过,浑浊的老泪瞬间滚落,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深深弯下腰去。

“小妹妹,不怕,把手伸出来,姐姐给你涂点药,很快就不痒了。”她又蹲下身,用一块干净的布蘸着另一种药膏,小心翼翼地为一个小女孩手臂上溃烂的冻疮涂抹。小女孩疼得瑟缩了一下,却没有哭,只是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信赖地望着夏琪。涂完药,夏琪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半块干硬的饼子,悄悄塞进小女孩手里。小女孩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如同两颗被点亮的星辰,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半块饼,脸上绽放出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惊喜,那是一种濒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时迸发的、最原始也最动人的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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