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吉诃德猛地回头,那双纯净的蓝色眼眸里,满是固执与不容置疑。
她的小脸上沾着灰尘,看起来有些狼狈,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吾辈能感觉到!吾主的气息,就像黑夜里的篝火,虽然微弱,但从未熄灭!”
虞溪默默地走着,闻言,那双始终淡漠的红色眼眸,微微闪动了一下。
她开口,声音清冷如旧。
“她的直觉,在与季岚有关时,从未出错过。”
项羽看了看虞溪,又看了看那个一脸“我说的就是真理”的娇小骑士,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不懂什么直觉,但他相信虞溪的判断。
得到了虞溪的肯定,堂吉诃德仿佛备受鼓舞,她挺起小胸膛,语气愈发激动。
“吾主一定还活着!他只是……只是又迷路了而已!”
“吾辈要去找到他!然后堂堂正正地告诉他!”
少女握紧了小拳头,蔚蓝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纯粹的光。
“无论他是魔王还是别的什么,吾辈都只是追随他的,那个笨蛋骑士而已!”
“笨蛋骑士……”
虞溪的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
“笨蛋”这个词,像一根针,轻轻地,却又精准地,刺中了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不久前的画面。
那个男人,一次又一次地从棺材中冲出,又一次又一次地在她面前被轰成虚无。
那疯狂的战意,那决绝的眼神……
还有最后,为了救她,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用身体去迎接那毁灭性的能量洪流。
虞溪扶着堂吉诃德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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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混蛋……
是奥古罗斯亲手杀死了他那么多次……
是自己,眼睁睁看着他耗尽了轮回刻印上所有的复活机会……
可他最后,还是毫不犹豫地,挡在了自己和刘尚的身前……
用一条又一条命,去换取她们的生存。
“……”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如同涨潮的海水,淹没了她的心。
是愧疚?是震撼?还是……别的什么?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当堂吉诃德说出“笨蛋骑士”这四个字时,她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季岚的脸。
“……他确实是个……”
虞溪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丝破碎的颤音。
“不折不扣的笨蛋。”
堂吉诃德没有听出虞溪语气中的异样,反而重重地点头,找到了知音般。
“对吧!他就是个大笨蛋!”
“明明自己都快死了,还要去管别人的闲事!”
“在界海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就敢冲向那么可怕的怪物!”
“所以,吾辈才要找到他!吾辈的骑士道,就是要守护这样的笨蛋!”
少女的话语,天真而热烈,像一团火焰,灼烧着这片死寂的废土。
也灼烧着虞溪那颗逐渐冰封的心。
她抬起头,看向堂吉诃德所指的方向,那双红色的眼眸中,迷茫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走吧。”
这一次,她主动拉住了堂吉诃德的手。
“我们去把他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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