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的早朝气氛,比深秋的露水还要凉。
朱五六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阶下群臣,竟无端想起三日前被拖出午门的赵德昌。
那时的秋日阳光烈得晃眼,可那斩立决的喊声,却让整个长安的官宦人家都觉得后颈发寒。
“户部奏报,三岛贡金新批次已入仓,损耗率不足千分之三。”
宋濂捧着账册上奏,声音里带着刻意压制的平稳。
自清查司成立,这位户部尚书鬓边的白发又多了几缕,可腰杆却挺得比谁都直。
朱五六“嗯”了一声,指尖在御案上轻轻叩着。
他记得半年前,户部奏报的损耗率是三成,那时的官员们还振振有词,说什么“海路艰险,损耗难免”。如今清查司的卷宗堆了半间屋子,那些曾经的“难免”,都成了天牢里的供词。
阶下的工部官员们缩着脖子,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
王显被抄家那日,从他府里搜出的织锦能铺满半个朱雀大街,其中还有三匹本该进献给太后的云锦,被他小妾改了裁成了屏风套。
此事传开后,工部上下连夜自查,连库房角落积灰的账本都翻出来晒了三日。
“吏部,昨日奏请的江南漕运使补缺,拟好了吗?”
朱五六忽然开口。
吏部尚书慌忙出列,手里的笏板差点滑落在地。
“回、回陛下,已拟定三人,皆是清官能吏,履历已抄录呈上。”
他额角的汗珠子滚进花白的胡须里,竟不敢抬手去擦。
朱五六瞥了眼李德全递来的名录,忽然笑了。
“张诚?此人去年在青州任通判时,不是说母亲年迈,恳请回京任职吗?怎么如今又愿意去江南了?”
吏部尚书脸色瞬间煞白,扑通跪倒。
“臣、臣失察!是他递了新的陈情,说母亲已痊愈……”
“查。”
朱五六的声音没带丝毫波澜。
“看看他母亲究竟痊愈了,还是他觉得江南漕运是块肥缺。”
殿内鸦雀无声,连香炉里的烟都像是冻住了。
谁都知道,如今的“查”字,比当年的“斩”字更让人胆寒——一旦被查出欺瞒,不仅乌纱帽保不住,祖宗三代的功名都会被扒出来晒。
退朝时,官员们低着头快步离去,袍角扫过金砖地,连脚步声都轻得像猫爪。
往日散朝后扎堆闲聊的相熟官员,此刻都隔着丈许远,眼神交汇时只敢匆匆一点头,仿佛多说一句话都会被安上“结党”的罪名。
李德全捧着暖炉跟在朱五六身后,轻声道。
“陛下,这几日各部衙门将卷宗都翻烂了,连十年前的旧账都在核对,翰林院的学士们连夜修订《吏治规范》,说是要让官员们有章可循。”
朱五六停在披香殿的回廊下,望着阶前那丛被秋霜打蔫的凤仙花。
“朕要的不是章可循,是心有惧。”
他顿了顿,指尖拂过廊柱上被摩挲光滑的雕纹。
“但这惧,不能成了畏缩。”
李德全心里一凛,这才明白皇帝的忧心——如今官员们是不敢贪了,却也不敢干事了。昨日收到江南巡抚的奏报,说有个堤坝裂缝,当地官员竟因怕担责,迟迟不敢动工修缮,只派人日夜盯着水情。
........
三日后的御书房夜谈,成了转折点。
朱五六正对着一幅《三岛舆图》出神,图上用朱笔圈着共津港的位置——那里是王显与扶桑贵族走私的关键据点,如今已派驻了天策府的精兵。
窗外的桂花香混着秋雨的潮气飘进来,案上的龙涎香燃得正稳。
“陛下,诸葛先生到了。”
李德全轻声通报。
一身素色锦袍的诸葛亮缓步而入,手里捧着个青布包裹的卷宗。
他刚从洛阳考察回来,据说沿途查访了二十多个州县的吏治,眼下眼底还有淡淡的青影。
“臣参见陛下。”
诸葛亮躬身行礼,声音温润如古玉。
“先生一路辛苦,坐。”
朱五六指了指案旁的锦凳.
“洛阳那边的官风如何?”
诸葛亮打开卷宗,取出一叠誊抄的记录.
“洛阳令行事还算勤勉,但属下官吏多有懈怠。臣暗访时见,税吏收税只按旧例,不问商户盈亏;驿站的驿丞更是将朝廷拨下的马料克扣一半,说是‘反正马儿也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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