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看金大中一眼,没有丝毫寻求帮助或者等待指示的犹豫。
门,在文在寅身后无声地合拢。
办公室内,只剩下壁炉里柴火的噼啪声,以及金大中那痛苦、微弱、如同被遗弃在寒风中破布般的残喘。
整个世界的重量,连同无尽的冰冷和剧痛,彻底压了下来。
……
当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一种冰冷的金属味钻入鼻腔,金大中沉重的眼皮在巨大的疲惫中掀开了一道缝隙。
视线由一片混沌的灰暗逐渐聚焦。
天花板是医院特有的惨白,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冷漠。
床边的呼吸机发出规律而单调的嗡鸣,像一只不知疲倦的机械昆虫在哀鸣。
静脉点滴架上,透明的药液如同无声流逝的时间,沿着细长的软管,一滴、一滴,缓慢而执着地注入他干涸衰朽的身体深处。
意识的回归,如同被巨锤反复锻打的铁砧。
每一次思维的重塑,都伴随着深刻的、源自于脏腑、直抵灵魂的冰冷钝痛。
那心脏病的猛烈发作带来的生理上的重创仿佛只是冰山一角,而隐藏在冰山之下那份足以吞噬精神的剧痛与绝望,正随着他逐渐清明的神智,清晰无比地浮出深渊——如冰冷的铁索,一圈圈缠绕勒紧。
卢武铉。
文在寅。
那冰冷的黑色文件夹。
卷宗上那两个令他血液为之瞬间冻结的名字——金弘业、金弘杰。
每一个名字,都像一把被烧红的刻刀,带着残酷的精准度,一下下、缓慢地,在他脑海中刻下“背叛”、“清算”、“坠落”这几个大字的深痕。
一阵晕眩裹挟着难以言喻的恶心感猛地袭来,他几乎要呕吐。
条件反射般地狠狠抓住身下的床单,指甲隔着粗糙的病号服布料,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这微不足道的物理痛感,来对抗那海啸般的精神痛苦。
粗重的喘息在面罩下呼出白雾,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是为了逃避光明,而是为了在无边无际的精神深渊中,抓住一线得以思考的微光。
长子金弘一被税务厅追查,事发之前他便早有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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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孩子,锋芒毕露惯了,行事张扬,在光州老家的根基又不那么干净,暴露是迟早的事。
那是浮在水面上的冰山,他早有准备。
为金弘一留下几个关键时刻才能动用的“护身符”,是他的底线,也是他对家族残余势力一种最后的交代。
哪怕保不住财产和名声,能保住人身自由,至少不身陷囹圄,是他作为一个父亲的私心在博弈。
可弘业?弘杰?
这两个名字在他心头滚过,如同滚烫的烙铁。
巨大的疑惑和更深的剧痛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撕裂开一道口子。
弘业是他三个儿子中最稳重的那个,行事低调,谨小慎微,待人接物温和有度,仿佛生来就带着一股超然物外的淡泊感。
他一直以为弘业的心思更多地放在艺术品收藏这种纯粹的精神追求上,偶尔涉足一些小型基金,纯粹是为了给那些清贫艺术家提供基本保障。
这份投入,金大中是默许甚至带着一丝欣慰的。
三子弘杰更是如此。
大学毕业后远离汉城,几乎把家安在了遥远的济州岛。
他公开注册经营着一家不起眼的本地旅游度假屋,接待的也多是些普通游客。
金大中从未听说过他参与任何敏感的金融操作或大型交易。
甚至在几个重要的家族聚会场合,弘杰都流露出对哥哥金弘一那种高调作风的明显不以为然和刻意疏远。
“清流……济州岛……小本生意……”
这些曾经让他这个做父亲的稍感安慰、甚至曾隐隐带着点赞赏的想法碎片,此刻在他脑中闪过,竟变成了最恶毒的嘲讽!
巨大的反差带来的冲击力比千钧之力更甚!
两个他以为最为谨慎、与核心利益圈层保持安全距离、甚至可能成为家族在风暴中最后避风港的儿子!
他们隐藏得如此之深!
那层面具之下,掩藏的污秽甚至可能比一贯高调行事的长子更黑、更重!
这伪装的成功,本身就是对他这个“洞明世事”的大统领父亲一个响亮的、彻骨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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