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又把花塞回贺晙的手里,跑下公路,去一丛半人高的草旁,拔一些草来。两人就坐在公路边,贺晙看着范思雨,见她的巧手一鼓捣,快速编出了两个草环。再把他摘的野花别上去,色彩斑斓的花环就完成了。只是花环编得太小了,戴不进脖子,只好戴在头顶上。然后两人各顶着两丛花,骑着马,游荡在公路边。身旁有辆小卡车开过,司机和副驾的庄叔对两人脱帽行礼。范思雨难为情地点点头。贺晙倒是极自然地挥挥手。“你买了什么啊?”她见到货车后面的大纸箱,扁扁的叠了好几个。“吃完晚饭你就知道了。”-吃完晚饭。范思雨在自己房间呆了一会儿,处理了线上一些工作。才过一会儿,贺晙就在二楼喊范思雨下来。见他穿了套瑜伽服,深灰色的套装,裤子是灯笼样式,从楼上看下来,他并腿站着,像个惊叹号。“什么呀?”她跟着他,走进二楼的活动室。活动室很大,有各种运动器械。中间有块空地,摊上了几块海绵样的垫子,外层用皮革包着。范思雨上去踩了踩,问要不要穿袜子。“不用,你坐中间。”贺晙指了地方。范思雨不知他想干什么,难道想教她瑜伽吗?不过她还是听话地坐了下来。贺晙走到她面前,也盘腿坐了下来。两人膝盖碰到了膝盖。“要干嘛?”范思雨想往后坐,却被贺晙大手一揽到怀里。她倒也没惊讶。“坐怀里,坐稳了,别像骑马那样动来动去。”他把她的手脚都圈进怀中,把她的脑袋也箍了进去。范思雨觉得自己像是被揉成了一颗球,要钻他肚子里去了。他要是身板再窄一些,也就圈不起她了。因头被压着,她就算身体骨节再柔韧,声音也难发出来。“好了。开始。”贺晙说完,把腿也卷到她后背,两人合成了一个球,在地垫上按照中心点滚了一圈。“呃呃呃……”范思雨发出低矮的声音,她不知贺晙的行为是什么,只觉得好怪异。“看来你很适应。”贺晙也弯着背,气息也有些沉。说完又滚了几圈。完了两人都有些头晕。“这是什么运动?要搞什么宗教仪式吗?”范思雨挣脱他的怀抱,往后退了几步,因头晕目眩,站起来立即向一边歪倒。“那再来。”贺晙拉过她的脚踝,又如法炮制,把范思雨打包成一个球,抱着她在地垫上滚了起来。只是这次和前两次的方向不一样,逆着滚了好几圈。几圈完了后,确实没那么晕了。范思雨挣脱后,也不跑了,仰倒在地垫上,看着房顶喘着大气问他到底想干什么。“这是一种幼儿感统运动。”“什么?”她觉得是不是听力也停留在刚刚的晕眩里,“什么幼儿?”“感统运动,”贺晙没那么晕了,坐过来躺在范思雨身边,“可以增加安全感。”他摸了摸范思雨泛红的脸,又说,“思雨,你缺安全感。”清早,天空露白时,贺晙直接打了个电话给张教授。范思雨还在床上深睡,侧颜的细微绒毛被晨光印得泛起柔光。他看了几眼,拿着手机,去了阳台。张教授知道当初的遗弃事件。并说这在老家不鲜见。不过他到底是知识分子,知道这事后也教育了一番范父。范父是家中三子,性格唯唯诺诺。范家一直不喜欢梁玉霞的偏执,如她执意生下范思雨。范父当初娶梁玉霞,也是听了媒人的忽悠。又因当地没有离婚的概念,两人就一直混赖着过下去了。张教授解释这都是老一辈的陈旧观念,现在已经好了许多。贺晙没有提及此事对范思雨的心理影响,只说听她聊起,很难过的样子。最后张教授还是关心了范思雨,问贺晙她有没有被盗窃事件波及。他很抱歉,早知道不应该推荐范思雨跨洋去工作,出门在外,她独身一人,终有不便。挂了电话后,贺晙又联系了大哥贺荣齐。“你是知道她家是什么样的。”贺晙笃定地说。贺荣齐的声音遥远又肯定,“那是自然。背调都清楚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同意?”之前塞了那么多的相亲对象,虽然被贺晙一一回绝,但贺荣齐还是孜孜不倦地找门当户对的女生来联姻。贺荣齐似是抽了口烟,听到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弟,往后,你也要考虑考虑自己了。”贺晙沉默了片刻,低声说知道了。他知道贺荣齐的意思。以后他应该会慢慢淡出贺氏医疗的核心了。思及此,又起身写了份邮件,发到了肃丽的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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