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仓库似的房间,是他用来囚禁沈棣棠的。右手边挂着一排画,与寻常不同的是,每一幅都是反着挂的,摆出副面壁思过的姿势,根本看不见画的是什么。角落里是陈旧的零食架,零食架旁边放着可移动的衣架,衣架上摆着许多垂感上佳的丝织男装,再旁边的收纳架上放着许多檀木手串,旁边还有个柯南小黑人的塑料卡套,边缘因为年代久远泛起陈旧的黄。左侧放着许多书本和速写本,还有些揉皱后重新展平的小稿,乱七八糟。在后面有一排只剩空壳的草莓面霜,从左至右图案由深至浅。那片触碰过沈棣棠发尾的梧桐叶被塑封起来,夹进破旧膨胀的速写本里,露出一截尖尖的叶尾,像她进门后朝外伸出的一截手臂。类似的书签还有很多:柠檬糖的包装纸、塑封好的一小撮狗毛这些藏品杂乱无章却干干净净地摆放着,像囤积已久的情绪,褪色但永不消散。最引人注意的藏品,是摆在正中的动态相框。相框循环往复地播放同个视频画面:聚光灯亮如白昼的舞台上,少女发尾飞扬,垫起脚,身体钟摆似的荡起来,接着抱住他。而他呆滞得犹如静态相片。天知道他费了多大力气,才从拍摄观众手里要到原视频,偷偷私藏,反复回忆。这见仓库似的房间,是他用来囚禁沈棣棠的。但好像只困住了他自己。沈棣棠早就不在原地了。她就像个勇敢的水手,满帆迎风,于大风浪中抛却重物,轻装只身向前。他却不甘于沉溺于海底,而是默默地随着她的方向,沿途打捞其余丢弃物。等到风暴止息,她如果回身走一步,——不,不用走。哪怕只是回过头,或是略微松动,露出一点回头的意味,他都愿意立刻抱着打捞来的战利品,站在她面前。看啊,都还在呢。你还想要吗?出现在她面前是如此,促成五人重聚亦如此。他愿做个反方向拨动指针的人,拼尽全力希望时间倒退。如果能退到五人聚齐,那么是不是就能退到“柏林危机”之前?如果能退到“柏林危机”之前,那么是不是也能退回到还在一起的时候?就这样修正不该存在的、错误的时间线。这个房间,这些藏品,便是他的存在,他的正确。所有于他而言重要的记忆,都会变为藏品的一部分。唯有一段记忆,被骗子大王掩埋,了无声息。他在车内高烧那晚,他无从囤积的那段记忆。所以他拜托郑云去找那晚的证据。她存在的证据,那个吻存在的证据。他好像点燃了引线的一端,接着只能漫长地等待。——是惊雷还是烟花,此刻还无从得知。陈尔欣走访的果园就在离上海很近的镇上,她开车载沈棣棠和肥狗,就当是两日出游。欣欣果园越做越大,陈尔欣也越来越有老板的样子。到果园门口,陈尔欣先下车跟果园负责人打招呼。“您内个莅临,我们这破地方大棚都生辉。”对面五大三粗的男人看样子是个果农,他大约将自己认识的“大词儿”都用上了。男人看起来对她毕恭毕敬,粗旷中带着那种特有的、朴实的尊重,三言两语将食宿都安排得明明白白。陈尔欣此刻也一点不“二仙”,和男人面对面聊着,看起来脚踏实地的。男人说:“那个什么,陈总,那您先逛着,我去盯餐馆。”说完踏着碎步,紧赶慢赶地走了。沈棣棠和肥狗一前一后从车里探出头,四只星星眼落在她身上。陈尔欣回到车门前:“走吧,带你看活的猕猴桃去。”沈棣棠感叹:“你是陈总哎。”“爱听,多喊两声。”陈尔欣又变回二仙,“我觉得这个称号很旺我。”沈棣棠叠声喊:“陈总陈总陈总陈总陈总”喊太快,听起来有点像“车子”。趁着生意伙伴不在,陈尔欣不用保持靠谱人设,两人一路傻笑到猕猴桃树下。“啊”沈棣棠站在架子下面望着猕猴桃树,“我现在知道我妈为什么笑我画的猕猴桃了。”陈尔欣从包里量果径之类的品控设备,四处抽样,笑着说:“怎么说?”“不是谁能想到猕猴桃长法跟葡萄似的啊?是垂下来哎。”她无奈地说,“我画得跟上美孙悟空偷那蟠桃似的,叶子在下,果子朝上我妈笑喷了,让我少做梦,多采风。”陈尔欣说:“那以后我都带着你。你自选妈咪我将会带你跑遍所有产地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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