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了前日昏暗洞穴中的那个拥抱。仲堇身上的力气好似回来了一点,嗓音中恢复了些许中气:“你还没回答我,”仲堇浅淡地牵了牵唇角,望向苗青,“她呢?”“送你来的那晚她就走了,好像是说,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仲堇眼神黯淡了一瞬,片刻后,若有所思道:“那她走的时候……神色如何?”“当时是晚上,我没看清。”苗阿青老老实实道。“不过我感觉,她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可怕了。她说,等她处理完了会来看你,要你好好养伤。而且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还挺……”苗阿青侧着脑袋,努力思索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那感觉。仲堇微微挑眉,忍不住接了一句:“还挺温柔的?”苗阿青使劲点点头,接着,浑身又抖三抖。她想不到有一天竟可以用“温柔”一词来形容那个女人。人类的参差便是,听着这些,想象着殷千寻讲这些话语的神情,仲堇心底似乎有一处凉凉的浅湾,正不可自持泛起一圈圈名为快乐的涟漪,体内的每一根筋络,都舒服得四通八达。她甚至感觉,现在就可以下床。然而手肘撑在床沿,只稍一用力,肌肤各处的痛楚就让她回归了现实。在苗阿青的帮助之下,她勉强坐了起来,寻了个不费劲的姿势倚在床头。随后,她视线落在房门上,一怔。这才注意到,这红木制的坚硬房门,诡异地只剩了上半截,而下半截龇牙咧嘴,张着血盆大口。不必问也知道怎么回事了。仲堇摩挲着指间,想象力自动在脑海中勾勒出了前一晚的情形。如此厚实的木门踢成这样,脚痛不痛?正想着,外面忽而一阵闹哄哄的嘶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走廊响起。仲堇一抬眼,砰的一下,房门下半截的血盆大口咆哮起来,绽得更恐怖了。只见燕云襄满目涨得通红,手提一把乌青剑,杀气腾腾地朝床边冲过来。“啊!”苗阿青惊呼一声。她哐叽一下碰倒了水盆架子,一个箭步上前,母鸡护小鸡那般伸开双臂,挡在了剑刃之下。颜菲也张张皇皇跟了过来,从后面用力扯住了燕云襄的衣裳:“燕云襄你犯什么神经!”仲堇也惊讶,可她的惊讶从不写在脸上。于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她纹丝不动依旧软绵绵靠在床头。更何况,也动不了。再何况,这样的情形,她早预料总有一天会发生。“你们两个出去吧,没事的。”……劝两个赤胆小女孩远离这间屋,费了仲堇不少的力气。再独自面对燕云襄的时候,她那张脸已经煞白,眼皮眨得极慢,可说是奄奄一息歪在床上,谁若再忍心动她一根指头,那真是造孽了。而这病弱的模样,似乎有效遏制了燕云襄的气焰。她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双手将剑往地上卸力一支,深深地吸一口气,道:“仲堇,你应该猜得到,我为什么过来吧?”听得出,燕云襄低沉嗓音下面仍压着万丈怒火,稍不留心便会腾窜起,将孱弱的神医整个吞没。仲堇缓缓眨眼,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还用说么,自然是知道这些年,神医一直将她父亲囚于深山老林这件事了。接下来,燕云襄红着眼,怀着一腔激愤开启了她单口的火力输出:“从小到大我视你为长姐!你就是这样待我、待我的家人?……”在她的声声痛诉中,仲堇逐渐把事情捋顺了。燕云襄寻到了她那个已经快要烂在深山里的爹——燕子升。她砍断了紧紧束缚住他的镣铐,并将精神恍惚、只剩了半条命可活的他,带回了家。而现在,她之所以不杀仲堇,是她要给仲堇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她要她好好医治她的老父亲,无论是躯体上,还是精神上……仲堇听得脑仁嗡嗡作响,不得不打断她,道出自己最好奇的那个问题:“谁告诉你的?”神医这一句倒是清亮,不像垂死之人能有的气口。“……”燕云襄稍有错顿,瓮声瓮气道,“奶奶托梦告诉我的。”仲堇也一愣,蹙起眉。这倒是她未曾设想的答案。若非与燕云襄一道长起来,知道她永远学不来扯谎,定会觉得这是一句玩笑话。但这,怎么可能有如此巧合?这边厢,仲堇还在思忖其中的道道,那边,燕云襄继续着她的痛诉,竟讲到了,自青少年缺失父亲的她,过得何等不完整、何其不幸。听到这,仲堇不禁冷笑,不得不再次打断她:“云襄,你该庆幸没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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