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望见怀中人微翘浓长的睫羽,谢尧莫名想要遮住这双眼睛。“嗯。”这么想着,谢尧也任由着自己这么做了,抬手的瞬间,漫不经心回答了谢惊枝的问题。“我在向妉妉道歉。”修长如玉的手覆上来,眼前登时陷入一片黑暗。如果说谢惊枝方才是脑子一热,那么在视线被遮蔽的刹那,便是真醒了。先前诸般景象,句句肆言在脑中清晰显现,尴尬后知后觉地浮上来,谢惊枝只觉脸热,耳根悄然爬上赤色。手中尚还攥着谢尧的衣角,一时僵硬得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察觉自己被谢尧半抱着的姿势,谢惊枝不自在地动了动,却未挣开分毫。“你方才还说不吓我。”谢惊枝闷闷道。“嗯。”谢尧动作未变,闲闲地应道,“不吓你。”“……”回应一个不落,招人之事却依着性子照做,这人是真的只会说鬼话吗!谢惊枝只觉得气更不顺了。但腹诽归腹诽,现下重新寻回理智,谢惊枝估摸着谢尧的耐性也该耗尽了,失了分寸的言论她自然不会再说出口。阁楼内的钟声再度响起,谢惊枝稍稍分神,注意到这次的钟声比起拍卖中途响起的那阵钟声要更加厚重冗长。那顶来自前朝的点翠珠嵌宝石金龙凤冠出现时,钟声恰巧响起,谢惊枝猜到是碎琼阁为了提醒那些真正有实力的买家时机已至。那么这次钟声再度响起,又是为了什么?谢尧口中所谓能定罪宁安琮的证据至今都未出现,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个念头,谢惊枝正想开口询问,未妨腰间桎梏的力道一松。“妉妉。”轻触于眼帘上的那抹凉意远去,满室煌煌灯火乍泄,谢惊枝不由得怔了怔。她听见谢尧清越的声音。“莫要再用那样的眼神盯人。”什么眼神?未听明白谢尧的意思,谢惊枝一脸懵,身体却已经下意识先做出反应,乖觉地点了点头:“好。”这下轮到谢尧无言了,目光凝了她半晌,几番变幻的神色分明是有话要说,却在最后一刻偏开了视线:“罢了。”谢惊枝自木榻上下来,被谢尧虚虚扶了她一把。不动声色又将谢惊枝浑身上下打量一番,谢尧道:“身上可还有那里不舒服?”回想起在石室内冉姝让人端给自己的药,谢惊枝摇了摇头。也不知那药里放了什么药草,见效的确十分迅速。紊乱的气息须臾间便被平复,到现在几炷香的功夫,除了偶尔若有若无的隐痛,身上几乎已经没什么不适的感觉了。满腹心思落在思索那盏汤药上,不经意瞥间谢尧衣袖上数道凌乱的褶皱,谢惊枝恍惚了半晌才惊觉过来。这是刚才被自己拉扯出来的痕迹。陡然生出种一直以来护住自己的茧被强行剥开的错觉。这些褶皱便是诸多被刻意隐藏的软弱与狼狈的证明,让谢惊枝只觉得无处遁形。失措之际,谢尧的视线已转向了屏风后的廊亭之上。喧嚣吵嚷之声隔着混沌传来,屏风之内却被隔绝出一方小天地来。谢尧淡淡的语气再自然不过:“是我们一直在等的东西。”暗道一声果然如此,谢惊枝眸光沉浮不定,随即将心底无关的思绪按下,微微正了正神色。两人绕过屏风行至桌案前坐下,整座阁楼却倏然安静下来。与先前浮筠出鞘时被剑气所震慑的氛围不同,谢惊枝潜意识警觉到一种诡异的阴冷与森然,凝神自廊外俯视而去。阁楼底层的高台之上,原本不间断地琴师舞女已尽数退下,只余下一位拍卖师立于台上,手上的定音锤清晰可见。目光最终停在正缓缓踏上的四个人身上,谢惊枝神色骤变。只见那四人共同抬着的,赫然是一座巨大的木棺。满场死寂中,木棺置地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谢惊枝蹙了蹙眉,偏头朝身侧的谢尧望去,跟着便径直对上那双湖光潋滟的眼眸。从始至终都没有朝廊外望过一眼,谢尧像是早就料到她的动作一般,只等着她来寻自己。将她面上的不解尽收眼底,谢尧弯了弯眼眸,眼尾笑意清浅,轻动了动嘴唇。稍安勿躁。顷刻读懂了谢尧无声的回答,谢惊枝顿了顿,将头转了回去。那木棺的外椁十分厚重,四人合力扶上去,推开得十分勉强。开棺的一瞬间,一众人屏气凝神,偌大的阁楼内一时可闻落针。一男子双目紧闭,静静躺在木棺中,不过青年模样,容貌清秀,只是煞白的脸色明显泛着青黑,俨然已经是一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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