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从一开始就听出来了,徐越则的那句恭喜是真心的,后来问起谢尧这些年的境况,也是真心的。而也正是因为出自真心,她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铲除异己,万民臣服。她一直觉得谢尧该是那唯一一个得偿夙愿之人,可偏生她一步步走近他,又一点点看清了他。那些过于残忍的真相,那些他瞒过所有人做的事。这明明一点也不像谢尧。不像她认识的那个他。“我不知道。”谢惊枝的声音很轻,散入雨中便找寻不见。徐越则亦像从未挑起过这个话题一般,两人又恢复了原本的沉寂。一直到行过拐角,谢惊枝一眼望见满室灯火透出来的昏黄影子。和幼时每一次她由宫女相领,去往长秋宫时看到的一样。其实没有变,她一直都知道是谁在等她。“到了。”徐越则没有再往前走。“多谢。”谢惊枝朝他颔了颔首。凝着那道纤细却从来不失气度的背影,徐越则倏而出声叫住了她。“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这么多年,多少有一些猜测。”谢惊枝回头,眼眸微弯,“毕竟,这世上从来都不会有什么恰到好处的巧合。”就像当年宁安妤给她的毒药恰好可以与阴蛊相融,就像徐越则恰好救下她。看清徐越则被点破后眼底的窘迫,谢惊枝温声道:“越则,你不用觉得这其中有什么欺骗。这些年,若真论及歉意或者感谢,那个人也应该是我。”闻言徐越则微微一怔。“不过。”谢惊枝状似话锋一转,语调中的笑意却丝毫不减,“若我当年便知道你身后的是宁家,只怕不会那么轻易接受你的帮助。”谢尧来到抚州,那些蛰伏于上京背后的势力必有异动,她猜到徐越则突然离开或许与之有关,只是一直没有确认究竟是谁。直到方才见到宁家禁卫。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徐越则依旧是那一句:“抱歉。”经年过去,他已无法再对人开口,曾经他一次次欺骗了他最敬重的恩师,本该万劫不复却苟活至今,独独不愿再依靠欺瞒行事。谢惊枝摇了摇头。寒风吹动她的裙摆,沾染上些微的水汽,一双杏眸中荡开暖意,连眼尾都是温柔。人大抵都是囿于己见,她曾经憎恶宁家将她视为棋子傀儡,所以选择一叶障目,而很多事的真相其实近在咫尺。那时徐越则能如此轻易的认下罪责,由此牵扯出户部的那些腌臜事,再到她扳倒宁安琮,途中诸事,只怕都少不了那人的手笔。还有后来,她将毒药交给她,让她在生死之时做好选择。她最终做出了选择,却仍然活着。那瓶药并不足以解除阴蛊,可的的确确给了她机会。甚至是在她坠崖后昏迷的那段时间,虽然浑浑噩噩,却也知觉有人一直在替她压制蛊虫。那个人是徐越则,而背后授意之人,只会是……再度看向那不远处的煌煌之色,谢惊枝神情有些复杂。“乐欢。”徐越则忽地唤她,用这五年里她一直假扮的那个人的名字,“尽人事。”“听天命?”谢惊枝接了句。徐越则微微一笑:“尽人事,所以会有好运气。”“有些前尘,你还是先知道为好……”吱呀——推门而入,谢惊枝不免回忆起旧时场景。岁月不败美人,独独那副容颜依旧姣艳如初。那一句“母妃”不上不下地在喉咙中绕了个来回,谢惊枝扯了扯嘴角,抬眸望向上座之人。宁安妤收回视线,拨弄起手中茶盏:“五年过去,你是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无根之人,谈何规矩?”谢惊枝声线淡下,省了那些与宁安妤周旋的心思。她四下环视一圈屋内布置,眸光一转:“据传抚州城北一座宅院自几十年前建成,盛极一时却忽逢大火,一夜烧尽了整院的人。事后许久查不出实情,不知怎的便引出鬼神一说,一时口口相传,民间忌讳,宅院便成了荒芜之地,常年罕无人至。”目之所及宁安妤眼神寸寸冷下,谢惊枝面不改色地补充完最后一句:“倒是让娘娘占了个便宜。”“咣当”一声。茶盏被重重搁下,茶水溢出半盏。谢惊枝“哦”了一声,刻意拉长语调:“这里难不成就是娘娘所言,江家小将军当年在抚州修筑,宴请天下宾客的那处院子?”“看来,”宁安妤声音中倒是听不出分毫怒气,“该清楚的,你都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谢惊枝没有立即出声。她的确已经知道了不少东西。当年宁安妤口中那个她与江泊舟在抚州相遇的故事,这几年她或多或少在暗地里的查证,还有方才徐越则告知她的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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