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村听木见她跳车,朗声大笑:“云小姐,那我们后会有期。”她明白这是一句威胁。仰头看,月明星稀,忽地又想起今天是七夕。听了他的戏,也算是和他共度今宵了吧。她笑了起来,就像一朵盛放在深夜花园却无人观赏的红玫瑰。走着走着,她竟回到了戏院,这里已是孤孤寂寂。里面传来了几个人说话的声音,愈来愈近。谢秋词被戏班子的人围在中间走了出来。他在黑夜中显得愈发清净,与周围的人浑然不同。他惊讶地见她立在台阶下,光着脚,神色无助。印象中她总是言笑晏晏的自信模样,见她此刻狼狈,心下不忍。“云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他下了几步台阶。云潇湘立即神色如常,微笑着风情地理了理鬂边散乱的头发:“我刚刚伺候完客人嘛,想着忘了件东西在这里,来寻的。”说罢她娉娉婷婷地抬步往里走,无视他们。她不愿将尴尬言明,随意撒了个谎。“是忘了鞋子?”谢秋词回身追了她几步。戏班子的伙计们彼此对视了一下,知道谢秋词的送票经历,纷纷说道“谢老板,我先走了。”“师父,我们先回去了。”便散开跑远。她停下了步伐,垂头看自己赤脚,肌肤娇嫩,已被碎石划伤。“云姑娘遇到什么麻烦了?”他提着长衫的前襟,离她更近了些。很多年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关心她遇到了什么麻烦。她遇到过许多许多的麻烦,没有人帮她,她也救不了自己。“给我一双鞋罢。”云潇湘不愿再逞强,她卸去了平日里花魁的风情,微微欠身,轻声道:“有劳谢老板。”“好。”他转身朝内院走去了。云潇湘立在原地,任微风轻轻拂起她的碎发,她小声用吴侬软语哼唱道:“…寒衣做好送情郎…”他牵了一匹黑色的骏马来,踢踏声回响在空旷的院内。她身上那股热热的感觉,随着他的渐近,愈来愈浓,于是暗暗打定了主意。“云姑娘,这里没有合适的鞋子。你且上马。”他谦谦有礼:“我送你回秦楚阁吧,不必行走。”“你定要送我回秦楚阁么…”第6回蝉虫唱是锣鼓笙箫花草闲作亲友宾朋她近前看时,只见两边马镫已垫上了软和的毛巾,抚着马儿的侧脸笑道:“你虑得到我赤足,怕马镫摁着我。却不想我这身衣服怎好独自骑乘?”他细看她的旗袍,在这静寂的夜里,如月光凝结而成。风把热浪吹散了,把栏前的野草闲花吹得芬芳毕献,春蚕丝尽了一般。“现在人力的都收车了,我去打电话叫部汽车来。”说罢他又往院内去。“汽车太贵了,这辰光更贵。”她蹬上马,如女学生在自行车后座那般侧坐着。他立即抢了几步过去,扯住马的辔头,以防马儿乱跑把她颠下来,仰头看向她,哄小孩儿的语气道:“这么坐着不行的,还是叫部汽车罢。”“我就这么坐着摔下来,把脸摔坏了你再送我回秦楚阁罢。”她俯身凝望着他的面似美玉,目若明星。他呆呆地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了过来:“…云姑娘真要跟了我去,不回秦楚阁么?”她摇摇头。忆起她陪伴客人的情景,激将一般,使他利落翻身上马,将她环在怀里,策马而去。她将额抵在他的下颚处,仰面看他,莫名想象他老去的模样,定也是湛然青竹一般的。蝉唱轰然是锣鼓吹打,虫鸣阵阵是笙箫喧哗,夜风吹拂的花花草草,便是满堂宾客。这般想着,他终于低眉向怀中人道:“为什么狼狈如此,是不是那日本人欺负你了?”她点头,闭目沉沉,只觉一阵一阵的发晕,喃喃唤“秋词”。听她如此亲昵,他受宠若惊,故作镇然地问:“怎么了?”“我热,且渴极了。”他安慰着:“好,一会儿就到了。”“到哪里?”他温声道:“你不想回秦楚阁,自然是和我回家了。”得到他的承诺,她安心松懈地倚在他的臂弯里,双手紧抱着他的腰背。见她抓紧了自己,他催快了马儿,又怕她真的为云为雨,被这风吹去了。谢秋词在上海有一处北方式的两进院落,因戏迷们总在门口苦等,出入不便,他便听人建议,暗暗将隔壁街花园买下,有条连廊直抵他的起居之室。骑马直入花园,将马拴好后,他伸手示意她下马。她似是醉了又似是病了,没有半分力气,竟直直地软软地跌下。幸而他反应快,身手灵活,接抱住了她。他的手隔着薄薄的缎料,感受到她肌肤的柔软与温度,还未来得及尴尬,她竟热烈的环住了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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