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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第1页）

扶摇的举动有理有据，徐光启立刻就应允了。没过多久，宫人们来禀报，说徐光启盛怒离开。扶摇生怕这次的猛药还不够，眼巴巴地带着人紧赶慢赶追上了要去御书房的队伍。“圣上。”扶摇气喘吁吁地追了过去。徐光启的脸色非常差，哪怕他已经竭力在掩饰情绪，依然能看出来他不高兴：“淑妃还有什么事？”“是臣妾小题大做了，圣上别生气。”扶摇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道，“听下面的人说，圣上还摔了杯子……臣妾心中惶恐。”徐光启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着扶摇的神情，像是想要知道她对贡品的事了解多少。然而，扶摇脸上只有惊慌，仿佛是真的担心他会因为几匹布而迁怒。徐光启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也是过于疑神疑鬼了：“朕是突然想起还有政事没有处理完，并不是生你的气。”“真的？”扶摇抬了抬眼眸，还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徐光启看了她这样子，心中觉得好笑，又爱极了女人们因他的态度担惊受怕的模样，摆了摆手道，“快回去吧。”扶摇一步三回头，装出情真意切、依依不舍的样子，心里也呕得要死。要不是怕狗东西怀疑到她头上，她才不会费尽心思来演戏。……江南水患成了本年度爆雷的大事件，半数满朝文武都知情的大事件，偏偏皇帝本人一无所知。徐光启把压下折子的人从上到下全都罚了，可实质性的撤官等举措还不敢肆意去做。只因这两年他动手斩掉了不少羽翼，科举上来的新兵蛋子还没能真正崭露头角，可用之人不多。徐光启杀鸡儆猴后，用一句“将功赎过”带过，看似起到了震慑作用，却让风险继续增加。扶摇曲线救国的方式没有引起更多怀疑，算是幸事。不过，因为皇后与江南的那一层关系在，她们两个人之间刻意拉开了一些距离，在短时间之内不再私下讨论政事。好在，于皇后而言，她最希望看到的场面就是水患一事被重视，如今目的已经达到。江南水患耽搁的时间太长，已经造成了不少伤亡，徐光启想要让这件事情圆满结束已经成为奢望，眼下只好尽可能损失。皇贵妃权倾朝野23这几年国库充盈，拨款赈灾的银钱都够，但很快，徐光启又在人员的选择上犯了难。对于水患一事隐瞒不报的朝廷官员牵连众多，派谁去都可能引起民怨，人选方面就要好好琢磨。再加上赈灾算是个肥差，往年赈灾的官员中一多半都会往自己的口袋里贪上一些，区别只在于多少。徐光启想要他官员都清廉，那根本就是空谈，能够有这样能力的人，又有许多被他踢出了朝廷。因此，赈灾的物资都快准备好时，满朝还在为了派谁去赈灾而争论不休。这时候，徐光启忽然想到了扶摇，就像之前几次一样，他十分轻易地就把困扰的问题拿了出来。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扶摇已经成了他身边不可或缺的谋士，他虽不会百分百采纳她的意见，却会拿来作为参考标准。扶摇听了徐光启的问题后，装作不经意间提起：“皇后娘娘的族人是不是都在江南一带？”“提起这个做什么？”徐光启目光一凛。扶摇知道徐光启对“外戚”这件事情很敏感，可看看他现在朝上的那些人，哪个能担大任？真要挑，也都是矮子里面拔高个。而在扶摇心目中，能够把这件事情做一个比较圆满收尾的人，非皇后的族人莫属。一来，他们本就在江南一带，对水患这件事情比较了解；二来，他们是真心为了百姓，所以明知道徐光启有恶意的前提下，还冒险将消息传递到京中、到宫中；三来，他们有能力筹谋，要不是因为徐光启非要排挤他们，这一家子都不会跑得远远的。这些情况，不仅扶摇清楚，徐光启也一样了解。不过，要他承认自己错了，除非是天塌下来才行。扶摇也不指望徐光启能有什么良心，她顿了顿，笑着说道：“圣上不是为了人群的事情发愁吗？您从朝中派人过去也要适应当地的情况，倒不如直接将此事交给皇后的族人。要是办成了，那就给他们一些甜头，在江南本地给他们个职务，还可以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发生。要是办不成……”扶摇话没有说完，由着徐光启去猜测，也在这里释放出一个微小的信息来：她与皇后的关系并没有表面上的和睦，要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算计起皇后的族人？徐光启当然也想到了这段时间皇后的态度，帝后本为一体，然而就因为皇后族人全都迁出京城，倒是让不少人觉着皇后这后位该动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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