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敲击着,在发出一道稍重的声音后戛然而止,她对候在门口的侍人道:“去书房。”再多担忧也无益,不如先让自己放松下来。王清莞到底还有用处,她的丈夫并没有把事情做得很绝,至少服侍的人还在。可惜的是无法自由出行,不然她能做的事情比现在要多得多。看着吸饱了墨水在纸面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痕迹,王清莞绷着的情绪终于得到了放松,纸张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畅行无阻的地方。王清莞正准备好好发泄一番,手上的动作突然变得迟钝,黑色的汁水瞬间洇出了一个拳头大的墨团,在素白的纸张上格外显眼。她执笔背光而站,五官浸在阴影中,神情不明。她想起了母亲。等王清莞再次停笔时,墨迹已经占据了纸面所有的地方,回过神的她面无表情地将纸张揉成一团,十分熟稔地伸向火盆子,却在即将接触火舌时停住了动作。她以前选择将自己的作品全都销毁,是对自己才华被劫掠做出的小小反抗,不愿真心书写的笔墨被人夺去牟利,也是因为这个世上很少有人不带目的地欣赏她的作品。如今九湘出现在她面前,是不是意味着她以后不再需要将作品销毁,她找到了可以分享才华的人。她好像不是十九岁那年,在冰面上孤零零站着的不知所措的少年了。火盆中的炭红得发亮,隐隐约约跳跃着的小小火舌子长着大嘴,想要将靠近的纸团抢过来吞噬掉,却怎么也够不着,只能迸射着小火星,借此发泄怒气。最终甚至跳进了始作俑者的双眼中,在里面闪闪发亮。古代篇之王清莞九湘沿着算命先生给的路线,很快就找到了定安长公主府。两侧的银杏枝条上零星地挂着几片去年的黄叶,尽管还没泛绿,看起来半点也无荒凉之感,只因那枝干粗壮高大,可以想象到它夏日时是何等的郁郁葱葱,遮天蔽日。门口的两只石狮子也不逞多让,威风凛凛,将挂着牌匾的朱色大门牢牢地护在身后,仿佛有人作乱的话它们立刻一跃而起将人就地咬杀。九湘看着牌匾,确定自己找对地方后将从算命先生那抢来的扳指在手上扔了两下,又把纸条掏了出来,这也是她在算命先生那顺手拿的。她将纸条放在地上,翡翠扳指压在上面,随后叩响了这座气势恢宏的宅院。王清莞书写的信封被她好好地放在怀里,没有拿出来,九湘不确定开门的侍人和定安长公主是否是一条心,她打算亲自交给定安长公主。紧闭的门很快开出了一条小缝,侍人将地面上的纸条和扳指拿在手上,看清楚上面的字迹后又重新将门关上。九湘趁着这个间隙溜了进去,跟在侍人身后。侍人穿过两个门,对着一个面目儒雅的人唤了一声“管家“,将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并解释发现它的前因后果。管家看了看扳指和纸条,转身就往宅院深处走去。九湘紧随其后。穿过比人还高的石林,绕过曲折的长廊,最终停在了一处不起眼的屋子外。若不是管家恭敬地候在这里,九湘定要以为这是什么下人住的地方。半晌后房门才打开,九湘终于见到了王清莞多次提及的长公主,一时间有些失望。她模样与大街上见到的妇人并无特殊之处,只是略显富态,很难想象她居然就是王清莞数次称赞的人。管家上前将九湘从算命先生那里抢来的纸张和扳指呈上:“殿下,有人在门外发现了这个。”长公主将扳指随手放在一边,将纸条粗粗看过后问道:“王某是谁?”有了经验,九湘本打算在这里故技重施,继续恐吓别人带路,但在看见算命先生手上那只成色不错的扳指后改变了主意。她在那张纸条上写的是:闻长公主近有善事,王某故为馈贺。——比起恐吓可能会引起的慌乱,甚至走漏消息,以送礼为名则全无这些顾虑,还能以最快的方式找到目标人物。管家摇摇头。定安长公主正要说什么时,她的视线却突然锁定在了一个方向,气氛也随着她的动作而紧张起来。有人问道:“殿下,怎么了?”视线所到之处什么也没有,依旧是熟悉的摆设,连特意设下的微小细节也没有变动,可直觉告诉她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定安长公主收回视线,警惕未消。九湘本想避开屋子里的其她人,悄悄地将信封放在桌子上,结果刚走两步被定安长公主敏锐地察觉了。明明她表情如常,但双眼中迸射出来的却是鹰隼锁定猎物时的惊人寒芒,令九湘产生了一种被看穿的荒谬感,尽管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九湘还是谨慎地屏住了呼吸。直到对方移开视线,才虎口逃生般低低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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