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合上奏折,抬头看向门外:“他已经认罪了,他在用旧情求朕心软,希望朕放过他这一次,让他体面的告老离开。”姜姝仪看出了裴琰眼中的动容。她想起柳五娘得知父母俱丧后,蹲在地上哭得浑身颤抖的模样;想起被即将被那县令强娶时,心中的恐惧惊慌;想起离开平河县时,那些民女哭着跪拜自己尚且有人来救,她们若被抓了,能有柳五娘那样的境遇已是奢望。姜姝仪看着裴琰,良久,伸手抓住他袖角处的一点点衣料,屈膝跪了下去。裴琰低眸看她:“起来。”姜姝仪摇了摇头。她仰头,鬓发间那支金簪明明雕镂着宫阙楼阁样式,然而在经过窗外日辉的投映后,却于女子白皙雪肌上落下了山水般的清影。“陛下幼时过得很苦,只有太傅给过陛下慰藉,臣妾身为陛下最宠爱的贵妃,可以对陛下说任何话,私下连跪拜都不用的至亲至密之人,不该逼着陛下处置太傅。”裴琰闭了闭眼,沉声:“那就不要跪。”姜姝仪咬了咬唇,眼眶有些发红,潮湿的睫羽轻颤两下:“所以臣妾现在只是姜姝仪,陛下不要当臣妾是您的宠妃,臣妾只以一个差点被拐走的臣女的身份,向陛下陈情,求陛下处置太傅,还臣女和那些女子一个公道!”裴琰默然不语地看着她。姜姝仪也不知该怎么劝谏,她不会文臣慷慨激昂那一套,只能落着眼泪,把心中所想一点点对裴琰说出来。“五娘是个很好很好的人,陛下不知道,臣妾以往看话本子,那些鸨母都恶毒至极,动辄打骂手下的姑娘,可五娘提起那些姑娘时,是真的悲悯,她在路上跟臣妾讲了很多事,臣妾才知道原来自己经历的都不算什么,还有人过得那样绝望”裴琰为追查姜姝仪的行踪,端了满春楼,比起她口中的听说,许多事他是亲眼见了的。姜姝仪紧紧抓住他的袖子,声音带着哽咽和哀伤:“陛下想想,倘若是臣妾臣妾没有被陛下找到,不幸沦落成五娘说过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臣妾该怎么办,陛下不心疼臣妾吗,臣妾”剩下的话未出口,裴琰忽然按住她的后脑,不等姜姝仪反应,一个差点让她窒息的吻便铺天盖地的席卷了过来。等终于被松开,姜姝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唇瓣鲜浓得如同在水中浸泡发软的玫瑰花片。裴琰没有离开,弯着腰,与她额头相抵,苦笑了声,嗓音有些微哑:“说要以臣女的身份求情,却半分不算数,抓着朕的袖子,还要拿你自己来气朕,该不该罚?”姜姝仪听他这么说,就知裴琰大概是会秉公处置魏太傅了。她泪盈盈地望着他,重重点了点头:“该!随陛下怎么罚!”裴琰眼下没空罚她。他在文华殿见了魏太傅。魏太傅已经五十多岁了,两鬓华发杂生,纵然没有黑发多,可看着也极其显眼。他拖着老迈之躯,一步步迈入讲殿内,朝自己的帝王学生跪下,叩头,声音微微颤抖:“臣拜见陛下,二十一日不见,陛下还好吗?”裴琰看着他发抖的脊背,良久,亲自折腰搀扶他,语气温和如旧:“朕很好,老师不必担忧。”魏太傅没有起身,仰头望着裴琰,热泪盈眶:“陛下长大了,真好啊,再也不用受人欺负,不用让臣担心了”裴琰没有执意搀扶他,直起身,环顾着讲殿内熟悉的桌椅,似是眷念:“已经十七年了。”魏太傅叹了口气:“是啊,整整十七年,臣还记得,那时候陛下才七岁,在一众皇子里啊,就数陛下最瘦弱可怜,臣当时便想,这是没吃饱饭吗?宫里的皇子也能吃不饱饭?”裴琰轻笑了声。魏太傅神色也因这笑放松不少,畅谈起往事来:“后来知道陛下的性子温吞和善,臣心中便更怜悯,可臣只是外臣,干涉不了后宫内闱之事,臣便想,至少在臣的讲堂上,谁也别想欺负了陛下,臣要让陛下能全心全意的攻于学业,以后有所大成,居万人之上。”裴琰:“朕幸不负老师。”魏太傅笑了声:“是啊,陛下聪慧机敏,知道藏器于身,待时而动的道理,先是储君,最终成了臣的君主,陛下不知臣有多高兴。”裴琰看回他,轻声问:“可老师何以要负朕呢?”还是去睡吧魏太傅噎住了,张口结舌地望向裴琰。裴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态度仍是很温和:“是朕登基后,给老师的尊荣不够多吗?还是俸禄不够用,老师为何不告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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