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傅眼中含泪,颤颤摇头:“不陛下待臣恩重如山,是,是臣经不住奸佞引诱,一时鬼迷心窍,臣清正廉洁半生,真的是一时糊涂”裴琰叹了口气。“太傅不必推替罪羊了,朕都明白,人性本劣,朕有时亦不能免俗。”魏太傅听这话头,以为陛下是已经原谅了自己,顿时泪流满面,情绪更加激动:“是,是!多谢陛下体谅,是臣不该啊,臣没有约束好自己的私欲,闹出这种事来,臣错了,老师错了”裴琰再次弯腰搀扶他,这次魏太傅跟着起身了。他站好后以袖拭泪,哽声道:“臣这几日,已经把为官以来所得的银子尽数清点好了,各地参与的官员,和来往账册也在里面,尽皆交给陛下,臣以后会带着妻儿老小耕种度日,望陛下也要保重自身,朝事繁忙,但别忘了每日加餐,夜深了也要记得早些安寝”他话还未说完,便僵住了。裴琰在搀扶他站起来后,折膝跪了下去。曾经的学生,如今身穿龙袍,足踩赤舄,周身充斥着帝王的威严之气,却仍是温和恭顺地望过来,亦如十七年前,行拜师礼时那样。帝王拜了下去,规规矩矩,毕恭毕敬。魏太傅闭了闭眼,两行老泪顺着眼角流下。他知道,自己完了。没有等到刑部清算罪行,入狱当夜,魏太傅便在天牢中畏罪自尽了。姜姝仪怕裴琰因为师生情分难过,甚至是后悔,因此迁怒自己,所以听说这个消息后就小心翼翼的。裴琰离京这段时日,十九王爷等人是如何在朝堂上摄政,处理了哪些事,有没有僭越之意,都有暗卫记录呈报上来。他正在看着奏报,觉得有些口渴了,才要唤程守忠,一扭头,姜姝仪就双手递了茶水过来。裴琰瞥了满脸乖巧的姜姝仪一眼,接过茶水浅啜一口,有些许烫。姜姝仪等着把茶盏接回去,裴琰却动作自然地放在了手边的小几上。姜姝仪愈发忐忑,也不知道裴琰这是生气了没有。让她碰,也喝她的茶,就是见过魏太傅后便不大搭理她。已是深夜,殿内灯火通明,今日才回皇宫,姜姝仪是真的疲累,很想去床榻上好好睡一觉。但裴琰好像忙不完似的,奏报看了一本又一本,没分给她半点目光。姜姝仪从站着,变成拉了个小杌子过来坐着,最后头瞌睡得一点一点,直接趴在了裴琰腿上,就那么睡着了。裴琰这才垂了垂眸,看向膝头酣睡的人。也只是一眼,他就把手搭在姜姝仪脖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捏着,继续看奏报。十九弟还算老实,平日性子跳脱不羁,忽然被授予监国重任,吓得一下子什么都不敢做了,只任由旁人说什么就听什么。但十九弟的外家有些异心,其外祖父英国公在与妾室厮混时,随口说过一句“若陛下回不来就好了”。褚昂和郭镇雄都忠心耿耿,皇后垂帘也不过是个幌子,参权者越多,便越会互相猜疑忌惮,互相制衡。裴琰看完这二十天暗卫的记录,已是夤夜,膝上的人早就睡熟了。他抬眸看向程守忠,似是不经意道:“英国公年迈体弱,大约不久于人世了。”程守忠心领神会,笑着应了句:“陛下说的是。”他们说话没刻意压低声音,姜姝仪趴着睡本来就容易醒,这就被吵得睁开眼了。而后便听裴琰在头顶说:“太傅是朕的老师,他做这么多恶,朕也难逃识人不清之责,明日召翰林院侍书过来,朕要下罪己诏。”帝王下罪己诏是大事,程守忠这次有些惶恐地跪下了:“太傅在先帝一朝便开始做这种营生,陛下那时还小,哪里能知道,奴才求陛下三思,不要为奸人折损了自己的名声啊!”裴琰未置可否,只垂下眸,和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姜姝仪对视。他道:“醒了就起来吧,去里面睡。”姜姝仪才不走。她不是能耐得住性子的人,扮了一下午的乖巧已是极限了,如今非要讨裴琰个准话。于是她紧紧抱住裴琰的腰,仰起头可怜兮兮地问:“陛下是因为太傅的事生臣妾的气了吗?”裴琰去掰她的手,语气淡淡:“你连思过都不知该往何处思,还是回去睡吧。”姜姝仪顿时抱得更紧了,着急地哼了声,也不知是真慌张还是假慌张,横竖是开始晃他了,晃得他坐不稳:“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啊?陛下告诉臣妾好不好?不然臣妾今天晚上就睡不着了!”裴琰想说睡不着是因为她方才睡过了。外殿还有侍立的宫人,他到底没在这儿教训她,正声道:“起来,回内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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