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过了个闸口,薛芙看着车不下高架桥,而是往前又在走了几公里,才在大禾美术馆所在的区下去,周围逐渐是陌生的街景,她心里适应着,有期待也有忐忑。对宋濯的瘾,是别想戒了。说我装,你更装一进门,灯没开,新家临江,粼粼的江水反光倒映在落地窗边,乳白色的墙壁上零碎光斑,摇摇晃晃,如无数鱼儿在游。海宜的霓虹夜景绝色,但没人看。也还没来得及观摩屋内极简布置,法式门窗,还有极具品味和审美的家具和装饰画,门边的两人视线互看着,宋濯手指腹轻轻摸着薛芙的眉和眼,他手掌总是热,她微贪,随他划着她脸庞的每一处。直到了小腹上。不用赶着分秒,不用待一会儿就得走,视线经过的每一寸都放慢,连呼吸也缓。“宋先生,你身上有烟酒味。”“不是我的,你不喜欢,我忍了一天了什么也没碰。”“忍得了?外面没碰上谁,敬酒递烟投怀?”薛芙不太信,靠得近,嗅着他衣领边,也垫脚尖,嗅嗅他唇边。的确也没有。她抬眸,才发现宋濯眼下略淡的熬夜痕迹。连日来两地奔走,他隐隐有疲惫感,声音微低,应酬了别人一整天,又回来照顾她的坏情绪,嗓子微哑却也磁磁的,任她折腾着,任她话都和他反着说,发着小脾气,在车上不给抱,也不给亲近,处处唱反调。进门了,他才将她揿在墙边,低低吻了下来,“你这话,可不利于胎教。”薛芙眸子浸在夜色里,低了头,只让他吻了眉心,手隔着,说,“他耳朵都还没发育呢,你说给谁听。”“谁爱揶揄人在外头有桃花,就给谁听。”桃花眼顾盼着,抿了抿唇,笑,也挑衅,“谁呢?你,别拦我路,屋子长什么样,我还没看一眼呢。开关在哪?黑黢黢的,换不了鞋。”宋濯与她视线平齐着,看着眼前这张口是心非的脸,目光幽幽深深。天府雅苑那晚只有一个套,薛芙也是这副表情,她讪讪哼笑了声,指尖推开他,分不清谁的汗,她头发粘上了,弯曲贴在泛红的肌理上,从他身下转了个身,进了被褥里。人轻靠在枕头上,嘲讽地打量着他,表情里尽是疑问,似乎在说,怎么就这样结束了。也就是这样,他半醉里浮笑,同样没被餍足,将她又抓了回来,拆了束缚,从她背后倾轧,没有任何阻隔地又要了一次。大半年来,她戒瘾,他同样戒欲,好不容易开了荤,没怜悯她半分,让她埋在枕头里,抓着被子,呼吸久久不畅,身体很紧绷,被鼓捣得几乎要哭,在边缘里她支起身子,往后贴近他胸膛,揽他脖子,亲他耳际,贴着他喉结,让他别那么凶。他才在软言软语里缓慢下来,风浪渐平,与她共沉沦。现在还是这样,在他的臂弯下,薛芙仰了脸,不理会他,说着要看房间布局,手隔着他胸膛,态度疏离,可她又抬起了脸,眼里柔媚,和他气息混搅着,没真的离开。她视线在他唇边,似乎在等着谁先禁不起矜持难耐,先妥协似的。“你在测试我?”上次也是,这次也是。宋濯后知后觉。薛芙垂下眼皮,长睫覆盖了若有所思的眸子,没应,手放在他胸膛上,感受着他缓缓起又缓缓落的幅度,也体会着他说话时胸腔里震颤的回响,在与他说话的间隙里,看到了旁边的开关。她按了下去。地灯线灯在屋内亮起,散了很多萎靡的想法。她想细细参观屋内,也想找找卧室的方向,看看今晚宿在哪。而身边人见她没答,往回攥了她手腕,拉回原位,不小心,牵着的手碰到了靠门的玄关台,拂到了上头摆放的酒。酒快坠。“怎么在玄关这,放酒?”薛芙惊慌扶好问。宋濯扫了一眼,答,“朋友听说搬新居,送的礼,还没来得及放进酒柜。”薛芙看了眼,还是瓶价格不菲的酒,英国货,库克黑钻香槟,1998年的,瓶身绑着条香槟色缎带,插嵌白色雏菊和白玫瑰,上头还有张小卡片未展开,火漆痕迹还很完整。如此精致用心,肯定是个很好的朋友了,宋濯却随意放在了这,她好奇,想拆开看看。宋濯却掰抬了她的脸,盯着,快要被她的分心给弄得沉郁,问,“为什么要测试我?是个正常男人,就有需求,你寡了我大半年,快跟个庙里的撞钟和尚差不多了。”薛芙心神都敛了回来,闻言笑,不太信,嘟囔着,“你难道没找过人帮你解决需求?”宋濯捏捏她的脸,问,“我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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